林幸面带不屑:“但我认为梁辅没这个脑子!”
姜惊鹊颔首点头:“他有没有脑子,先放到一边,若梁辅来寻我帮忙,我该不该出面?”
“该!理由有三。”
林幸伸出一根手指,眼神笃定,“其一,公子为解寒门学子困惑,使中众学子安心读书,以待开考,这是功德……立功、立德、立言,公子任何时候都应秉持德行为先。”
姜惊鹊听罢正色,对林幸一礼,这是良言。
不论其他,林幸把立德摆在前头,就值得他行礼,人更值得他用。
林幸还了一礼。
他竖起第二根手指:“其二,安人心,贺奇如何失位都是流言,梁辅,再加上您出面澄清,方能稳住泸州局势,稳住士子之心,为也为立功!”
林幸眼中精光闪烁,竖起第三指:“其三,梁辅其人,优柔而畏担责,您可以当面逼他补士子食宿之费,天下事大多是因为利,有利则事半功倍!”
姜惊鹊背靠椅背,指尖轻轻敲击桌面,发出笃笃轻响。
综合林幸所言,这正是他等的机会——将个人声望从“川蜀至孝”扩展到“士林信望”的关键一步,这算不算自己建川党的第一步?
院外隐隐传来嘈杂人声,以及一阵由远及近的脚步声。
叩叩叩!急促的敲门声响起。
“鹊哥儿,昨天那个姓梁的官儿来了!”青岩声音传来。
林幸皱起眉头:“他怎么有脑子了?”
“哈哈哈,运时,事情十分猜对五分已属不易,他能来,要么他灵光一闪,要么有人提点,不足为奇。”姜惊鹊拍拍林幸的肩膀。
“属下自负了。”林幸有些羞愧。
“请他厅中稍候,我随后便至。”姜惊鹊起身,顺手整理了一下衣袖。
厅堂内,梁辅坐立不安,官袍下似乎都透着焦躁。
眼见姜惊鹊一身家常青衣,施施然迈步而入,他急忙起身拱手:“风鸣!”
“梁大人亲临寒舍,真是蓬荜生辉啊。”姜惊鹊笑容温和,拱手回礼,“快请坐。”
“哎呀,风鸣贤侄,就别客气了!”梁辅满面愁云,几乎要跺脚,“这府衙门外……唉!乱成一锅粥了!”他竹筒倒豆子般把府前学子群情汹涌、忧心府试作罢、盘缠将尽的困境快速说了一遍。
“……老夫本不愿此时叨扰贤侄,然这局面……若不能立时稳住,恐酿成大乱啊!”他眼巴巴地看着姜惊鹊。
姜惊鹊端起胡娘刚奉上的热茶,吹了吹浮沫,浅啜一口,不急不缓:“此事确是个麻烦。后日开考,主考却成了阶下囚,换了谁也得惶惶不安。”
“不过梁大人,这也不是难事,您邀请学正共同出面,澄清谣言原委不就好了?缺盘缠之人,就从州府拿些银子,不就解决了么?为何在这大事关头来寻我?”
姜惊鹊三连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