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信我?”
于初尘有些着恼。
“我是觉得有些不可思议,那么远的距离,咱们扛着大刀长矛,大炮也拉不过去吧,最多带些火药跟火铳。”
“哼,咱大明火器厉害的紧,虽然我不知晓何处厉害,反正比你火烧黑苗厉害多了,你若不信去问问秦牢头。”
接着于初尘敲了敲车壁:“林伯,去风鸣。”
“不再转圈儿了?”姜惊鹊笑问。
于初尘瞥了他一眼,双手抱膝把小脑袋放在上面,不说话了。
姜惊鹊也不再开口,他把双手抱在脑后靠在厢壁上,陷入了沉思。
刚才于初尘的话给他造成了很大的冲击,虽然说的不明不白,但骄傲是掩饰不住的,消息来源必然是于景安,而于景安不是个会说谎的人。
那么大明跟自己历史上学习的大明,可就大大的不同了。
奴儿干司好像是囊括了整个西伯利亚,一直到北冰洋,此时他有些后悔当初上学的时候没太在意这个胡语的称呼。
这个不是太重要,而往西…大明难道完全继承了元朝的疆域吗?
横跨欧亚?那就恐怖了!
难道“日月所照,皆为汉土”是照实叙述么?
那现在欧洲算什么?按照于初尘的说法好像是个蛮荒,但据自己原世界所知,那边不应该是野蛮人,古希腊传下来的文明就很吓人,马上应该就文艺复兴,之后涌现出一大堆科学家,还有他们还绘制了世界地图。
还有,她说的大明火器,有多厉害?忽然姜惊鹊又想起了韩恩用的那个望远镜。那是大明造的么?
姜惊鹊思绪飘远,如果大明真的科技火器发达,就有趣了。那些穿越大明的前辈,自诩科技知识碾压时代…
想到这里,他不禁想笑,历史真的是有意思。
于初尘却用眼角的余光瞟了他一路。
到了凤鸣村,姜惊鹊让车夫直接往酒坊的方向走,青璃此时应该在帮忙。
赤水河边原本平坦的滩田,此时已经变成一座规模颇大的酒坊,与山水相融,渐显轮廓。
如群峰般错落的青瓦屋顶已铺就大半,檐角垂落的捆绳在暮色里连成一片,与青家寨方向连绵的山峦遥遥相对。
马车停下,于初尘把面纱戴上,姜惊鹊掀开车帘率先跳下马车。
随后把车厢里的踏凳取下,放置在车尾地面上。
“师妹,请。”
“多谢师兄。”
于初尘被姜惊鹊如此礼貌体贴暖的有些羞意,声音也轻柔了许多。
莲步轻易,下得车来,于姑娘就被眼前的景象惊的目瞪口呆。
只见河岸上一座占地广大的酒坊冲入眼帘,浑不见原本平坦荒芜的黄土地。
赤水河携着上游冲刷的赤黄泥沙,在酒坊前翻涌出细碎的金浪,午后的阳光洒在水面,波光顺着河湾漫向远方,恰好映得坊内半亩宽的黄泥晾堂也泛着暖光——夯痕整齐如棋盘的晾堂边。
匠人们正用木耙抚平边角,泥土潮气混着河水的腥甜漫过来,与山间飘下的暖春草木清香缠在一起。
“这…好美啊!”
“哈哈,师妹,你是才女,应该吟诗一首才对,赞美怎能如此敷衍?”
“谁说我是才女的。”
听他夸赞自己,于初尘羞意又起。
“师母说的,走,我带你进去瞧瞧。”
于初尘点点头,跟着他往里走。
“这边是窖池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