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惊鹊只觉一股热流自小腹炸开,如同滚烫的铅水顺着血管奔涌全身。
他下意识地绷紧全身肌肉,双腿如生根般扎入地面,竟不自觉摆出了混元桩的架势。
“鹊娃子?”姜百年手中的棋子“啪嗒“掉在青石板上。
祠堂内的空气仿佛凝固了。
张怀礼瞪大眼睛,只见姜惊鹊的太阳穴突突跳动,脖颈处青筋如蚯蚓般隆起。
姜惊鹊已听不见外界声音。他感到全身肌肉纤维如同被无数细针穿刺,又酸又胀。感觉骨骼发出令人牙酸的摩擦声,仿佛有人用锉刀在打磨他的关节。
最奇妙的是,他竟能清晰感知到血液在血管中奔流的速度——比平时快了三倍不止。
“呼——”
姜惊鹊猛地吐出一口浊气,睁开眼时,瞳孔收缩如针尖。他低头看着自己的双手,皮肤下的毛细血管清晰可见,指节比往常粗大了几分。
“阿爷,我去酒坊!”
声音里带着一丝慌乱,不等祖父回应,他已如离弦之箭冲出祠堂。
姜百年和张怀礼面面相觑。
姜惊鹊翻身上马,心中惊疑不定。
这算是混元桩筑基了么?
混元桩法秦信说明明需要百日筑基,今日才第九十九日,怎会提前完成?
更让他不安的是,筑基过程与秦信描述的完全不同——没有那种撕心裂肺的“易筋洗髓“之苦,反而像泡在温泉里般舒畅。
马蹄声如雷,惊起路边栖息的鸟群。
姜惊鹊发现自己的视力变得异常敏锐,三十步外树梢上的麻雀羽毛纹路清晰可辨。耳中捕捉到的声音也多了起来——远处溪流的潺潺声,草丛中蟋蟀的振翅声,甚至能听见自己心脏强而有力的搏动声。
“秦大哥!”姜惊鹊在酒坊工地外勒住缰绳,声音不自觉地提高了几分。
正在监督工匠砌窖池的秦信转过头,眉头立刻皱成了疙瘩:“你小子吃错药了?脸怎么这么红......”
话未说完,秦信突然瞪大眼睛,快步上前一把抓住姜惊鹊的手腕,他手指搭在桡动脉上,脸色越来越凝重。
“进屋说。”秦信压低声音,拽着姜惊鹊走向临时搭建的工棚。
工棚内,秦信点燃油灯,仔细打量着姜惊鹊的面容,灯光下,姜惊鹊的皮肤泛着健康的光泽,肌肉线条比往日更加分明,整个人散发着一种猛兽出笼般的危险气息。
“你筑基了?”秦信声音发紧。
姜惊鹊点头:“就在刚才,突然气血翻涌,然后就......”
“不可能!”秦信猛地拍桌,“混元桩百日筑基,少一日都不行!我当年足足熬了一百天,最后三日痛得死去活来,见鬼了.....老道士也说百日。”
“会不会有问题?”
秦信沉吟良久:“明日寅时,我陪你去赤水河边,再站一次桩。若真有问题......你就得随我去趟贵州了。”他摇摇头没再说下去。
这一夜,姜惊鹊辗转难眠,他怕爆炸。
秦信也是不知所以然,拿了人家道士的功就练,自己前世……前世更没见过这玩意儿,小说里有,修仙都有,那能靠谱儿才怪。
他躺在床榻上,甚至更远处打更人的脚步声,尤其肾水反应,现在又不是早晨,让他既自豪,又尴尬。
这一夜,他没睡好,梦里头青璃跟于初尘又来找他了,甚至还多了玉娘。
次日寅时三刻,赤水河边雾气弥漫。
姜惊鹊和秦信踏着露水来到一处平坦的河滩。东方天际刚泛起鱼肚白,河水在晨光中泛着银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