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陛下,我们现在……”岩生忍不住开口,声音因伤痛而虚弱。他们如今困在这偏远的青石镇,陛下重伤未愈,娘娘内力耗损,他自己也几乎失去战力,与朝廷联系中断,如何能阻止远在千里之外、可能已经布局多年的阴谋?
萧景琰也意识到了眼前的困境。他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越是危急,越不能自乱阵脚。
“地图和令牌必须带走。”萧景琰将两样东西郑重收起,“此地不宜久留,黑衣人很可能去而复返,或者另有接应。我们先回镇上,治好伤,稳住局势,再图后计。”
他看了一眼依旧沉浸在悲伤和混乱中的林素问,语气稍稍放缓:“素问,这块令牌……暂时由朕保管,可好?”他需要仔细研究这令牌,或许能从中找到林婉儿下落的线索。
林素问默默地点了点头,虽然不舍,但也知道事情的严重性。
四人不再耽搁,迅速沿着原路返回。走出洞口,回到破败的庙宇中,外面天色已近黄昏。他们不敢停留,立刻带着那名昏迷的黑衣俘虏,沿着来路匆匆下山。
回到普济堂时,王郎中和李瑾等人早已等得心急如焚。见到他们平安归来,还带了一个昏迷的黑衣人,都是又惊又喜。
萧景琰没有透露地窟中的具体发现,只说是发现了贼人一个据点,并严令王郎中和李瑾对此事保密,同时加强对镇子的巡逻和陌生人的盘查。
他将黑衣俘虏交给张疤脸手下信得过的人严加看管,准备等他醒来后审讯。
随后,萧景琰和沈清辞立刻投入到疗伤和恢复中。沈清辞不顾自身疲惫,先为萧景琰仔细检查伤势,重新处理了他因动用内力而有些撕裂的经脉,又为岩生换了药。萧景琰则配合沈清辞的治疗,全力运功调息。
夜深人静,普济堂后院一间僻静的客房内,萧景琰和沈清辞对坐无言。桌面上,摊开着那张兽皮地图,旁边放着那块冰冷的令牌。
“景琰,”沈清辞打破了沉默,声音带着疲惫,“林婉儿若真未死,她此刻会在哪里?是在某个地图标注的节点坐镇,还是……已经潜回了京城?”京城有太子,有文武百官,若是林婉儿暗中回去,利用她过去的势力和影响,里应外合……
萧景琰目光幽深,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桌面:“京城有禁军,有影卫,她若想轻易回去兴风作浪,也没那么容易。朕更担心的是,她或许根本不需要亲自回去。这张地图,这‘蚀脉’之法,恐怕只是她计划的一部分。别忘了,翊儿所中之毒,尚未完全解除。”
提到太子,沈清辞的心也揪紧了。树泪只能暂时压制毒性,真正的解药还需找到毒方源头……林婉儿精通此道,太子的毒,恐怕也与她脱不了干系。若她以此要挟,或者毒发时机与地脉破坏同时发生……
就在这时,窗外忽然传来一声极轻微的、如同鸟鸣般的哨音。
萧景琰眼神一凛,猛地站起身!这是他与宫中影卫约定的、在紧急情况下远距离传递讯号的特殊方式!虽然声音极其微弱,且似乎来自很远的地方,但他绝不会听错!
有影卫找来了!而且动用了这种最高级别的联络方式!
萧景琰快步走到窗边,凝神细听,试图辨别哨音传来的方向和含义。沈清辞也紧张地站了起来。影卫的出现,意味着京城可能发生了重大变故!是太子毒发了?还是京城发现了林婉儿的踪迹?抑或是……地图上标注的某个节点,已经出事了?这突如其来的讯号,是希望,还是预示着更大的危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