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认清了现实之后,赵德言一个人嚎啕大哭了起来。
可是突厥人这边,却并没有什么人脸上有同情的神色。
事实上,自赵德言归降突厥以来,所作所为,大多都是为了讨好劼力可汗,助其集中权力。
这样的改革行动,不说是在突厥这边,就算是在大唐这边也是极为容易得罪人的。
这世间上最难堪破的,也不过是权利二字。
这东西,旁人给你的时候,你感恩戴德,痛哭流泪。
可一旦别人想要收回去的时候,那可就是不共戴天的仇恨,历史上,多少臣子反叛,父子反目,都是在这两个字上面打转。
劼力可汗享受着集中权力带来的好处,至于
甚至他心里也是极度认同赵德言的想法。
与其拥有百万乌合之众,倒不如拿这些人的鲜血,淬炼成三五十万,只忠于劼力可汗一人的虎狼之师。
如此一来,与大唐相较,或许仍显得捉襟见肘,可是在草原这边,必然会无敌于天下。
等到劼力可汗做到真正一统草原各部的时候,那个时候,或许就能达到八十多万,甚至于百万之众。
也就拥有了真正与大唐一较高下的底气。
这些原本都是赵德言为劼力可汗做的长远规划,只可惜,以眼下这局面,怕是见不到了。
一念至此,赵德言万念俱灰,他看向劼力可汗,一脸愧疚道:
“承蒙可汗不弃,不以臣卑贱,委以重任,现如今,因臣过失,陷主上于囹圄之中,臣真是万死难抵其罪!”
赵德言声音沮丧,仿佛在对劼力可汗进行忏悔一般。
不管魏叔玉当初说的那些是真是假,很显然,赵德言自己是深信不疑的。
在他看来,眼下这个局面,自然都是他自以为是,拖累了劼力可汗。
若是取掉这些虚头巴脑的东西,一开始就对大唐使团动手,或者在看到狼姆拿着所谓的皇家信物,能跟着过去,多看一眼的话,也不至于如此惨败。
赵德言说到最后,泣不成声,已经管不了那么多,直接给当众给劼力可汗跪了下来。
望着眼前的一幕,劼力可汗脸上一片平静,到了最后,也只是叹了口气道:
“此事怪不得国师的……也是孤大意了,国师快快请起,他们要捉的只是孤,你与魏征有旧,又为大唐立下了功劳,想来他们不会太过为难于你,你还是趁早离开,不必与孤再蹚这趟浑水了……”
劼力可汗这么说,反倒是让赵德言越发羞愧的无地自容,一下哽咽起来。
“可汗以国士待我,臣怎可不以国士报之!”
忽然间,似乎想到了什么,赵德言一下子将目光锁定在了李承乾的身上,然后站起身来,开怀大笑。
“真是天无绝人之路啊!可汗,咱们有救了!”
“赵德言,你在发什么疯,还不让你们的人速速放下兵器!再敢拖延,信不信我宰了他!”
唐俭拿起一把匕首,直接放在了劼力可汗的脖子上。
赵德言看着唐俭,脸上却反常地没有一丝担忧,而是笑道:
“好呀,你杀啊!你要是不杀我家可汗,你就是我孙子!”
听到赵德言的话,在场众人不由一惊,只觉得这人莫不是疯球了,竟然在怂恿自己的敌人,杀掉劼力。
只有唐俭的脸色涨的通红,握着匕首的手微微颤抖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