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统空间,【桃源仙境】。
春节的氛围,即便在这片超越现实的净土,也被刻意地营造出了一丝。灵韵山丘似乎比往日更添了几分翠意,蜿蜒溪流旁点缀了些许系统模拟出的、如同红梅般的灵植花朵,连空气中流淌的灵韵之气,也仿佛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属于节庆的暖意。
然而,此刻聚集在升级后三层阁楼客厅里的三人,心境却与这刻意营造的祥和格格不入。这是自香港身份落实、边境局势陡然紧张以来,三人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完整的长谈。
萧雅姿——不,此刻的她,从骨子里透出的气息,已然是“萧亚轩”。她坐在那张线条流畅的中式软椅上,身着一套剪裁极佳的浅杏色羊绒套装,颈间佩戴着那套系统奖励的、光泽温润的珍珠项链与耳钉。她的坐姿优雅而放松,不再是初时那种刻意模仿的僵硬。当她不疾不徐地开口,汇报着在香港的经历时,那种由内而外散发的从容,以及言语间偶尔自然带出的英文词汇和更地道的粤语表达,让廖奎和谢薇都清晰地感受到了她身上发生的、堪称脱胎换骨的变化。
她详细描述了如何从最初面对空荡公寓的茫然,到如今能够熟练驾驶、独立处理财务、谨慎进行社交;如何从学习使用煤气灶开始,到如今能在高档咖啡厅与那些富太太们谈论艺术与旅行见闻而毫不露怯。她提到了银行账户的运作,提到了与布朗夫人等邻居的浅淡交往,也提到了自己开始尝试接触财经信息的学习过程。
“……基本上,日常的生活和必要的社交,已经没有太大问题。”萧亚轩最后总结道,语气平静,听不出骄傲,只有一种完成任务般的陈述,“‘萧亚轩’这个身份,在香港,算是初步立住了。”
她的变化是惊人的,仿佛一块璞玉,经过香港那个繁华世界的雕琢和系统资源的滋养,终于绽放出了属于“名媛”的璀璨光彩。但这光彩背后,是只有他们三人才知晓的、无法与外人道的沉重代价与深夜里的独自挣扎。
听完萧亚轩的汇报,廖奎沉默了片刻。他看向萧亚轩的目光复杂,既有对她快速适应和取得进展的认可,也有一丝难以言喻的、因那两次“巩固任务”而产生的微妙隔阂与沉重。
接着,轮到他分享北大荒这边的情况。他的声音低沉而凝重,将边境对面苏军的异常调动、农场内部日益升级的军事管控和内部审查、雷连长及其部队的临战状态,以及团部军医官那意味深长的“屈才了”的评价,一一剖析开来。
“爸那边,我前些日子冒险去了一趟。”廖奎的声音更沉了几分,“送了些东西,也……尝试说服他跟我们走。”
谢薇立刻紧张地看向他。
廖奎摇了摇头,脸上露出一丝无奈与敬佩交织的神情:“他拒绝了。态度很坚决。他说,他是军人,宁可站着死,也绝不跪着偷生,不能背叛他的信仰和……党。”
谢薇的眼圈瞬间红了,但她强忍着没有让泪水掉下来。这个答案,既在意料之外,似乎又在情理之中。那是她的父亲,一个骨头里都刻着原则和忠诚的老兵。
“不过,”廖奎话锋一转,眼中闪过一丝锐利的光,“他最后跟我说了四个字——‘静待天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