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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9章 平衡的艺术心灵的疏解(1 / 2)

谢广安那句“静待天时”,如同在廖奎心中投入一颗沉甸甸的定心石,也让他更加清醒地认识到,在风暴真正降临之前,维系现有的平衡,在这片日益紧绷的土地上尽可能地积蓄力量和生存空间,是何等重要。他如同一名行走在悬崖边的舞者,必须精确地掌控着与各方势力的距离与力道。

与保卫科王司冲的关系,是首要维系的一环。这不仅仅是出于输送物资给岳父的便利,更是在这敏感时期,一道重要的“护身符”。廖奎没有再去动那些过于扎眼的飞天茅台,那东西好是好,但用多了反而引人疑窦。他选择更“接地气”的硬通货——香烟。

一次趁着去场部办事,路过保卫科办公室,里面只有王司冲一人对着报表吞云吐雾,烟灰缸里堆满了劣质烟丝的烟头。廖奎敲敲门进去,像是随意地聊了几句农场最近的警戒情况,临走时,仿佛才想起来,从棉大衣内袋里掏出两包未开封的“牡丹”烟,轻轻放在桌角。

“朋友从外面捎来的,我不抽这个,王科长您留着提提神。”他语气自然,仿佛只是处理掉一件自己用不上的小玩意。

王司冲眼皮都没抬,只是鼻腔里“嗯”了一声,手指却极其自然地将那两包烟扫进了抽屉。牡丹烟虽不及“大前门”稀罕,却也是市面上难寻的好货,比他自己抽的烟丝强了不止一个档次。他没说谢,只是在廖奎转身时,含糊地提了一句:“最近上面查得严,乱七八糟的人少接触。”这是一句泛泛的提醒,却也是关系维护生效的证明。

“明白,谢谢王科长。”廖奎点头,心领神会。

在畜牧科内部,与科长张振山的关系则更侧重于“实在”和“尊重”。张振山是技术干部出身,对虚头巴脑的东西不太感冒,更看重手下人的能力和态度。廖奎将科里的工作打理得井井有条,猪马的疫病防治、饲料配比都做得挑不出毛病,这就是对张振山最大的支持。

偶尔(在别人看来),廖奎会通过一些不起眼的渠道,弄到一两个肉类罐头或者一瓶还算不错的白酒,私下里送到张振山家,话也说得朴实:“科长,您操心科里的事辛苦,这点东西给您添个菜,也算我这做下属的一点心意。”东西不贵重,关键是那份“心里有领导”的态度,让张振山很是受用,在许多需要灵活处理的事情上,自然也愿意给廖行些方便。

而对于雷连长和军人连队,廖奎则采取了另一种策略——保持距离的尊重与有限度的专业协作。他深知与军队走得太近,在政治敏感的农场并非全然是好事,容易被打上标签,但也绝不能疏远,尤其是他之前“妙手回春”救了士兵之后。

他不再主动前往连队驻地,路上遇到巡逻队或雷连长本人,他会停下脚步,微微颔首致意,态度不卑不亢。但当连队饲养的几匹军马出现蹄部冻伤和肠胃不适时,接到求助的廖奎会立刻放下手头的工作,第一时间赶去处理。

他检查马匹时神情专注,手法专业,给出的治疗建议简单有效。他不会像对张振山那样送上礼物,而是通过解决实际问题来展现自己的价值。一次处理完一匹辕马的急性胀气后,雷连长看着迅速缓解痛苦、重新站起来的马匹,难得地拍了拍廖奎的肩膀,只说了一句:“辛苦了!”但眼神里的认可,比任何客套话都更有分量。

廖奎巧妙地经营着自己“畜牧科技术骨干”和“偶然展现惊人医术的能人”这两个形象。他让所有人都知道他有本事,但这本事主要用于本职工作和对集体的贡献上,不过分张扬,不主动揽事,只在必要时才显山露水。这使得他在拥有一定超然地位的同时,并没有成为众矢之的。

这种精密的平衡艺术,体现在每一个细节里。对普通同事和邻居,他态度随和,乐于帮忙,维持着一个“踏实肯干、有点手艺的年轻人”的普通形象。他甚至会偶尔和韩志刚等人抱怨几句天气寒冷、伙食太差,以此融入集体,避免显得过于特殊。

然而,在这看似平静的周旋之下,廖奎的神经从未放松。【危机预警】时刻提醒着他周遭潜在的危险。他清楚地知道,王司冲的“关照”源于利益交换,张振山的“欣赏”建立在自身价值之上,而雷连长的“认可”则带着实用主义的色彩。一旦局势有变,或者他失去了利用价值,这些看似稳固的关系都可能瞬间崩塌。

晚上,回到那间依旧冰冷的土坯房,进入系统空间与谢薇短暂相聚时,他会将外面这些细微的互动和判断说给她听。谢薇听着,眼中既有对丈夫处事周密的钦佩,也有一丝挥之不去的忧虑。

“奎哥,你这样……太累了。”她轻声道。

廖奎握住她的手,摇了摇头:“不累。这是我们必须走的路。只有把眼前的每一步都走稳了,才能在‘天时’到来时,有力量抓住它。”

北大荒的冬夜,漫长而死寂。土坯房里,寒气仿佛能穿透厚厚的墙壁和糊了多层报纸的窗户缝隙,丝丝缕缕地渗进来,与炕灶里那点微弱热量顽强地对抗着。每当这时,谢薇躺在冰冷的土炕上,听着窗外永无止息的风声,感觉自己像被埋在这片冰雪荒原之下,压抑得几乎要窒息。

唯一能让她短暂逃离这沉重现实的,是系统空间,以及与母亲那跨越了遥远距离的、特殊的连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