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弘文看着王家家主这副坐地起价的模样,眼中闪过一丝冷意,随即冷笑两声:“王家主未免太高看自己了。本官的确需要你王家的助力,能更快、更顺利地拿下三大家族,减少伤亡;但朝廷不需要,平江县的百姓也不需要。”
“此刻本官手中已有的证据,已经被本官的族叔带到了郡城,若是三日内没有本官的暗号,郡守大人必会知晓此事,届时四大家族尽数灭亡。”
“只是本官想着能亲手解决此事,多拿些功绩,也给平江县减少些动荡,这才来与你合作。”
他站起身,眼神冰冷地看着王家家主:“若是王家不识好歹,执意坐地起价,甚至想两头观望,那这笔交易,不做也罢。”
说罢,赵弘文不再停留,转身便朝着密室外走去,步伐坚定,没有丝毫犹豫。
王家家主脸色一变,再也坐不住了,猛地站起身,高声喊道:“县令大人且慢!”
赵弘文不为所动,依旧继续向外迈步,眼看就要走出密室大门。
王家家主这下是真的急了,连忙快步上前,伸手抱住赵弘文的一条胳膊,语气带着几分哀求:
“大人息怒,是草民糊涂,不该贪心不足。草民已经考虑好了,愿意履行约定,协助大人镇压另外三大家族,还请大人再给王家一个机会!”
赵弘文停下脚步,冷冷地看了他一眼,语气淡漠:“希望王家主清楚自己在做什么,本官没时间陪你耍花样。”
他顿了顿,语气愈发冰冷:“你最好打消暗中联系其他三大家族、两头通吃的念头,现在的你们,早已是砧板上的鱼肉,只有乖乖合作,才能保住王家的根基。”
“否则,便是与三大家族一同覆灭的下场,区别只在于死在谁的手上,以及王家能不能留下一丝香火罢了。”
王家家主脸色瞬间变得惨白,身体微微颤抖——他刚才的确有过两头观望、甚至暗中勾结三大家族的想法,想待局势明朗后再做决定。
却没想到赵弘文早已留了后手,竟直接派了人将证据送到郡城,断了他所有的退路。
此刻他再也不敢有任何侥幸心理,连忙松开手,“噗通”一声跪倒在地,语气恭敬而急切:
“草民不敢再有任何私心!听闻县令大人上任以来,一直致力于振兴平江县,为百姓谋福祉,草民身为平江县的一员,也愿为平江县的安稳出一份力。”
“草民愿意献出王家一半的家产,充作平江县的民生之用,同时立刻交出族内所有犯罪族人的名单,任由大人处置,只求大人能饶过王家无辜子弟,保住王家的香火。”
赵弘文低头瞟了他一眼,见王家家主神色惶恐,眼中满是慑服,便知他已是彻底断了其他念头,心中微微颔首。
他缓缓开口:“可以,本官答应你。只要王家能真心实意协助本官,事成之后,本官会遵守承诺,只处置罪大恶极之人,不动王家无辜子弟,也不会为难王家的根基。”
王家家主闻言,这才如蒙大赦,连忙磕头谢恩:“多谢大人!草民这就起身,召集族内的好手,即刻前往协助赵虎大人搜寻三大家族的罪证,也会派人配合王浩大人稳住县兵,绝不让大人失望!”
他顿了顿,像是想起了什么,连忙补充道:“对了大人,草民还知道许多关于河神的隐秘之事,这些年三大家族与河神势力的勾结,草民也略知一二,这便一一说给大人听,或许能帮上大人的忙!”
赵弘文点头示意:“说吧,仔细些,任何细节都不要遗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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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弘文在王家密室中听着王家家主详述河神隐秘,另一边,赵虎已带着捕快与陈烈,押着搜寻到的祭祀名册、往来信件等铁证,浩浩荡荡抵达陈家庄园。
庄园大门紧闭,陈振邦领着一众族中子弟、文修武者守在门前,满脸阴沉,见赵虎带人围了庄园,当即上前一步,冷声质问道:“赵刑书,你带着这么多捕快闯我陈家庄园,究竟意欲何为?”
赵虎不屑地冷笑一声,抬手示意捕快呈上证据,沉声道:“陈家家主,县衙已掌握你陈家参与河神祭祀、残杀山民、勾结其他家族、贪墨侵占等诸多罪证,还请你即刻随我回县衙一趟,是非对错,自有朝廷律法论断,容不得你狡辩。”
“罪证?”陈振邦眼神一厉,周身骤然释放出秀才境界的金色文气,文气缭绕间,透着几分读书人的傲气与蛮横,“我大乾朝乃天子与读书人共治天下,我辈文修,若无确凿实证、朝廷旨意,岂能随意被枷锁囚禁?赵虎,你不过是个九品小官,童生境界的文修,仅凭些许嫌疑与所谓的‘证据’,就想抓捕我这秀才?未免太过痴心妄想。”
他顿了顿,语气愈发嚣张:“要抓我也可以,先将你带来的这些人定罪再说。没定罪之前,所有人都只是嫌疑之身,你凭什么拿嫌疑来拘押我这有功名在身的读书人?”
赵虎眉头紧锁,心中暗道棘手——陈振邦早年也曾担任过刑书,对大乾律法规章了如指掌,此刻精准抓住“未定罪无资格拘押有功名者”的漏洞,一时竟让他难以反驳。
可他清楚,今日兴师动众而来,若拿不下陈振邦,不仅县衙颜面尽失,后续再想动陈家,只会更加困难,甚至可能引来其他家族的联手反扑。
就在赵虎进退两难之际,随行的刑名师爷忽然上前一步,附在他耳边低声道:“大人,其他人未定罪,的确只能算嫌疑,但有一人已亲口认罪,可当场指证——便是陈烈,今日县令大人在场,他已全盘招供,其证词可作实证。”
赵虎眼前一亮,当即抬手道:“带陈烈上来!”
片刻后,浑身是伤、衣衫染血的陈烈被两名捕快押了上来,他低着头,发丝凌乱,遮住了大半脸庞,不敢去看前方密密麻麻盯着他的陈家族人,脚步踉跄,浑身都在微微颤抖。
“陈烈,你且如实说来,你陈家及族中子弟,究竟犯下了哪些罪行,一一指证出来,县衙自会从轻发落。”赵虎沉声道,目光紧盯着陈烈,生怕他出什么岔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