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新朝已经十多年了,但天下并不太平。
所谓的谋逆反叛此起彼伏。
不过一则是兵马不多,甚至都是家仆护院从众,二来都是打着周臣的名义,难以信服。
周臣,赵谈奸贼在的时候你们不辅周,赵谈死了天下太平了,你们辅周了,谁信啊。
所以这些谋乱很快就被平定了,民众也并不在意。
但这一次不一样了。
“……那个小皇子是真是假?哀帝有儿子吗?”
“……我爷爷说有,他当年在街上还见过呢,小皇子被赵谈抱着去祭祀。”
“……你们听到昨日的驿报了吗?那边有官将认出小皇子身边的随从,是当年哀帝的内侍……”
“……所以认了旧主?”
“……你找死啊,别乱说话。”
“……也不是我乱说啊,这才短短不到半月,又有三座城归了那小皇子……”
“…….云阳军节节败退。”
京城的大街小巷都在议论,街上来回奔驰的驿站兵马日夜不停,皇城里官员们进进出出面色凝重。
勤政殿的灯火彻夜不息。
“父皇,您也要注意身体,歇息一下。”
东海王站在殿内,神情担忧地说。
皇帝站在舆图前看,闻言嗯嗯两声,也不知道听到没听到。
东海王上前一步:“父皇,云阳军调动还是太少,儿臣也觉得应该把这里的……”
他伸手指着舆图上几处。
“……南阳军,武阳军都调动过去。”
皇帝说:“南阳军武阳军是守中原京师的重要屏障,区区小贼无须动用他们。”
区区小贼……
“父皇,那小皇子可不是小贼。”东海王说。
皇帝看向他:“混账,莫氏已经被赵谈所害,哪来的小皇子,不过是他人假冒!民众愚钝信了也就罢了,你身为皇子怎能信?你说他是小皇子,那你是什么?朕又是什么!”
东海王被骂的脸色涨红,忙解释:“我不是信了,我是说,此贼打着小皇子的旗号,非同一般,当尽快将其剿灭,否则人心浮动……”
“兵戈大凶之事。”皇帝皱眉,“当思虑筹备充足才可行事,不管是什么人,都不能因为慌乱而行事。”
他看着东海王。
“你当时也是被朕带着上战场的,也是见过生死凶险的,怎么还敢把兵事当儿戏?”
东海王再次被训斥,忍不住羞恼,又委屈。
他当时不过才四五岁,上什么战场啊,不过是在后方被将官们簇拥着护着,记得什么凶险啊。
“父皇我是想帮您,为您解忧。”他喊道,说着跪下来,“儿臣愿亲自去武城剿匪!”
皇帝看他一眼:“真要为朕解忧,就少说多看,看看兵部如何调兵,户部如何调动粮草人力,算一算打仗要耗费多少国库税钱,这才是掌家之道,不是跟着喊几句解忧。”
说罢摆手。
“出去吧。”
东海王涨红脸只能应声是起身退出来,刚到门口,看到内侍引着一个少女缓步而来。
又是这个阿笙!
“殿下。”内侍施礼。
那阿笙只是看他一眼,径直越过。
一如先前,进勤政殿也不用通传。
“阿笙快来看看,目前的进展,你有什么新想法……”
东海王站在殿门口,看着刚才冷脸训斥自己的父皇,对着那婢女招手,还让她来舆图前看,问她有什么想法。
问她,有什么想法?
一个婢子?
他堂堂一个皇子,说了一句想法,就被骂出来。
父皇却要问一个婢女对武城谋逆贼有什么想法?!
太荒唐了!
是要让婢女跟临海王说?
“殿下,快走吧。”
内侍的声音传来。
东海王被打断胡思乱想,只能走出去,再回头看见那婢女果然站到了舆图前,认真地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