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平治如同一尾优雅的鲨鱼,无声地滑入半岛酒店灯火辉煌的环形车道。门童早已训练有素地拉开沉重的车门,恭敬地躬身。
后座上,晓娥揉着惺忪的睡眼,茫然地看了看车窗外璀璨的灯火和熟悉的酒店大门,这才恍然:“柱子哥…我们到了?”
“嗯,到了。下车吧。”何雨柱的声音带着安抚的温和。他先行下车,绕到另一侧,轻轻打开车门。晓娥有些腿软地扶着车门下来,夜风一吹,稍微清醒了些。
何雨柱则探身进后座,小心翼翼地将依旧睡得香甜的雨水抱了出来。小姑娘在梦中似乎感觉到了熟悉的怀抱,小脑袋本能地在他颈窝蹭了蹭,发出几声模糊的呓语,小手还无意识地抓紧了他胸前的衣襟,怀里的熊玩偶被夹在两人之间。何雨柱调整了下姿势,确保她睡得安稳,这才用脚轻轻带上车门,示意门童车子需要停放。
“柱子哥,我来拿包…”晓娥想去拿后座上那个几乎与她等高的崭新背包。
“不用,你跟着我就好,小心脚下。”何雨柱阻止了她。那背包里装着给她们新买的衣服和一些小玩意儿,分量不轻。他抱着雨水,挺拔的身影在酒店大堂璀璨的水晶吊灯下显得格外沉稳可靠。晓娥连忙紧跟着他,小手揪住了他的衣角。
三人步入大堂。半岛酒店特有的、混合着高级香氛、雪茄烟丝和陈年木质气息的独特味道扑面而来,与外面喧嚣的九龙街道恍如两个世界。即便是深夜,大堂里依然有衣着光鲜的宾客低声交谈,侍者无声地穿梭。
何雨柱目不斜视,径直走向电梯间。早有侍者为他按下了电梯。电梯门无声滑开,金色的内壁映照着他们三人的身影。雨水在怀抱中睡得正沉,长长的睫毛在眼睑下投下小片阴影。晓娥靠在何雨柱身边,困意又开始上涌,小脑袋一点一点的。
电梯平稳上行,直达顶层。铺着厚厚绒毯的走廊寂静无声。何雨柱抱着雨水走到中午入住的那间顶级套房门口,用门卡刷开了沉重的雕花木门。
温暖的灯光自动亮起,照亮了奢华宽敞的客厅。意大利大理石地面光可鉴人,巨大的落地窗外,维多利亚港的璀璨夜景如同铺洒开的钻石星河,尽收眼底。
何雨柱抱着雨水径直走向里间的卧室。卧室很大,摆放着两张宽大舒适的欧式大床,铺着雪白蓬松的羽绒被。他先将雨水轻轻放在靠里的一张床上,动作轻柔得如同对待稀世珍宝。雨水在柔软的床垫上动了动,小嘴吧唧了一下,抱着她的熊,毫无醒转的迹象,只是睡得更加深沉。
何雨柱替她脱掉了小鞋子,又把她怀里抱得死紧的熊玩偶轻轻拿出来,放在枕头边。看着妹妹沾着油渍的小花脸和睡得红扑扑的脸蛋,他眼中满是温柔。只是现在叫醒她洗漱实在太残忍。
“晓娥,你也快睡。”何雨柱回头,对站在卧室门口,揉着眼睛的晓娥说道。
“嗯…”晓娥迷迷糊糊地应着,走到另一张床边,几乎是爬上去的。何雨柱走过去,帮她也脱掉鞋子,拉开柔软的羽绒被盖在她身上。晓娥蜷缩进被子里,只露出半张小脸,几乎是沾枕即眠。
看着两张床上瞬间进入深度睡眠的小身影,何雨柱无声地笑了笑。奔波了一天,又经历了商场购物和丰盛晚餐的兴奋,两个丫头早就累坏了。他轻声自语:“算了,脏点就脏点吧,明天早上再让酒店安排专人过来,好好给你们俩从头到脚清洗打扮一下。”
他细心地替她们掖好被角,又检查了一遍房间的温度,确认空调维持在舒适的范围。这才轻轻关上卧室的门,走到外面巨大的客厅兼起居区域。
何雨柱先去宽敞奢华的浴室快速冲洗了一下,洗去一身疲惫和沾染的烟火气。温热的水流冲刷着身体,带来一阵放松。换上酒店提供的柔软浴袍,他赤脚踩在冰凉的意大利大理石地面上,走到那张面对维港夜景的巨大沙发旁。
但他并未坐下,而是站在那里,双目微阖,仿佛在闭目养神。然而,一股无形的、浩瀚如海的神识却如同精准的雷达波,瞬间穿透了时空的距离,牢牢锁定了下午刚刚完成交易的那个商场仓库方向。
仓库内,堆积如山的货物在黑暗中沉默着:昂贵的腕表闪耀着幽冷的微光,崭新的电器外壳反射着应急灯的微弱轮廓,成堆的玩具包装彩盒在阴影里显得光怪陆离,小山般的奶粉罐散发着淡淡的奶香,还有那些精致的芭比娃娃、成排的崭新衣物鞋帽……这里浓缩着他为两个妹妹以及未来准备的庞大物质基础。此刻,在何雨柱的神识笼罩下,它们纤毫毕现。
念头一动!
无声无息间,巨大的仓库瞬间变得空空荡荡!仿佛有一只无形的、吞噬一切的巨口,瞬间将里面所有的东西——连同空气中漂浮的微尘——都彻底抹去!前一秒还满满当当的空间,下一秒只剩下冰冷的水泥地面和光秃秃的墙壁,干净得如同刚建好从未使用过。那份寂静,带着一种令人心悸的突兀感。
做完这一切,何雨柱的神识微微一动,一把黄铜色的钥匙凭空出现,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轻轻放置在仓库最中央、最显眼、也是最干净的地面上。它在冰冷的水泥地上发出了一声几乎微不可闻的“叮当”轻响。
钥匙归位,人货两清。
何雨柱的嘴角勾起一丝微不可察的弧度,随即收敛。他缓缓睁开眼,深邃的目光投向窗外那片永不熄灭的灯火之海。身体和精神都传来一阵适度的疲惫感,白天动用空间能力购物、晚上又进行如此大范围的精准收取,消耗确实不小。
他没有再去看卧室的方向,径直走向客厅那张大到离谱、铺着顶级埃及棉床品的主卧大床。将自己略显沉重的身体陷进柔软无比的床垫里,拉上蓬松的羽绒被。
“先睡一会……”他低语一句,几乎是瞬间,均匀而深沉的呼吸声便在奢华寂静的巨大套房内响起。外面的霓虹依旧闪烁,维多利亚港的游船汽笛悠扬,但这一切都无法穿透半岛酒店顶层的隔音玻璃,打扰兄妹三人的安眠。
时间在沉睡中悄然流逝。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是午夜过后,也许是更深露重的凌晨时分。何雨柱像是体内精准的闹钟响起,倏然睁开了双眼。没有一丝刚睡醒的迷蒙,那双眼睛在黑暗中亮得惊人,如同猎鹰锁定了目标。
他意念微动——下一刻,巨大的奢华套房里,那张躺着他身体的柔软大床瞬间变得空无一人。
……
港岛,太平山顶附近,一处极其幽静、绿树掩映的半山区域。这里的空气带着属于深夜的冰冷和草木清香。
何雨柱的身影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一栋极其气派、融合了维多利亚风格与殖民特色的三层大洋房前。建筑线条优雅,白色外墙在清冷的月光下泛着光,巨大的落地窗即使拉着厚厚的窗帘也透出内部曾经的奢华。四周是精心打理的花园,高大的棕榈树投下婆娑的影。这里是港英时期一位高官的“行馆”,此刻主人恰好回伦敦述职,偌大的房子里,只有几名佣人和一名负责日常维护的低阶秘书留守,早已在各自的佣人房里熟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