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墨,沉甸甸地笼罩着四合院。何雨柱躺在床上,眼睛睁着,望着糊着旧报纸的天花板,耳边仿佛已经听到了明日锣鼓喧天的喧嚣和人声鼎沸。心脏在胸腔里不规律地敲着鼓点,不是恐惧,而是一种混杂着责任感和即将登场的不安。
“明天表演…可不能出岔子。”他翻了个身,何雨柱唱这首歌主要是献给母亲的。脑海里反复推演着每一个环节:上台的脚步、开场白的话、第一个音符响起的手势、每一个唱段的衔接…尤其是和学校乐队老师那从未磨合过的配合。娄晓娥一家也会来,母亲也在台下看着…为了防止发生别的事,得留一手。他深吸一口气,还是留条后路比较低好,明早得第一个去学校!”
翌日清晨,天边刚泛起一层鱼肚白,院子里还静悄悄的。何雨柱已经轻手轻脚地起床洗漱。冰冷的井水扑在脸上,驱散了最后一丝睡意。他走进厨房,麻利地点燃煤炉子,熬上一锅棒子面粥,又把昨晚特意留的两个馒头馏上。
“柱子,咋起这么早?”里屋传来母亲带着睡意的询问。
何雨柱端着热气腾腾的粥走进母亲房间:“娘,醒了?粥熬好了,馒头也馏上了。您多睡会儿,我先去学校了。”
何母坐起身,有些诧异:“这么早?表演不是十点才开始?”
“嗯,”何雨柱把粥放在床边的小凳上,“我早点过去,再跟乐队的老师对对谱子,熟悉下台子。心里踏实点。您别急,在家吃了早饭,舒舒服服的,等九点再过去就行。位置周校长肯定给您留着。”
母亲看着儿子认真的侧脸,心里又是欣慰又是心疼。这孩子,从小就懂事有担当,这么大的事儿,压力都自己扛着。“好,好,你去吧。路上慢点,别慌。妈一会儿就过去给你加油鼓劲。”
“哎!”何雨柱应了声,抓起一个还有点烫手的馒头,咬了一大口,又匆匆灌了几口温开水,揣上写着他精心准备的开场白的小纸条,像一阵风似的出了门。
清晨的胡同还沉浸在睡梦的边缘,只有零星几个早起倒尿盆的街坊。何雨柱大步流星,微凉的晨风拂过脸颊,让他纷乱的心绪稍稍沉淀。脑海里还在反复默背着开场白,脚步却不由自主地快了几分。不到七点,他已经站在了略显空旷的学校门口。传达室的老大爷看到他,惊讶地推了推老花镜:“哟,何雨柱?演出队不是通知八点半集合吗?你这……”
“张大爷早!我有点事找周校长商量,排练的事。”何雨柱笑着解释,快步穿过寂静的操场。空旷的校园里只有几只麻雀在枝头跳跃,清脆的鸣叫更显得静谧。他直奔校长办公室所在的二层小楼。
办公室的木门虚掩着。何雨柱轻轻敲了敲。
“请进。”周校长的声音传来。
推门进去,周校长正伏在桌上写着什么,见他这么早出现,很是意外:“柱子?你怎么这么早就过来了?没吃早饭吧?”
“周校长早!我吃过了。”何雨柱连忙回答,直奔主题,“校长,我昨晚想了想,心里还是有点不落地儿。就想来问问,音乐伴奏那边…乐队的老师们都准备得怎么样了?乐谱都熟悉了吧?有没有什么…困难?”
周校长放下笔,脸上露出理解的笑容,站起身给何雨柱倒了杯热水:“呵呵,你这个柱子啊,心思就是细。放一百个心吧!”他习惯性地停顿了一下,似乎在斟酌词句,“没…问题…”他清了清嗓子,纠正道,“乐队的老刘老师,可是咱学校的音乐骨干,教了几十年了,那经验……丰富得很!谱子到手就烂熟于心了。你那首歌的调子,他听了两遍就说好,没问题!”
听到校长肯定的答复,何雨柱心里悬着的一块石头稍微往下落了落。但他还是坚持道:“校长,我知道刘老师经验足。但…毕竟我们之前没配合过。您看…能不能…安排我和刘老师他们,在上台前,先配合着完整地唱一遍?就一遍!找找感觉,主要是看看那个起唱的手势和乐队进音乐的时机能不能对上。”
周校长看着眼前少年郑重其事的脸庞,感受到了那份超出年龄的沉稳和责任心。他沉吟片刻,点点头:“…好…是该这样。小心驶得万年船嘛。这样,你在这儿坐会儿,喝口水。我去找老刘老师说说。…嗯…半个小时左右吧,咱们在礼堂舞台上试一次,怎么样?”
“太好了!谢谢校长!”何雨柱的眼睛亮了,疲惫仿佛一扫而空。
约莫半个小时后,空荡的学校礼堂里响起了不太整齐的脚步声。周校长带着头发花白却精神矍铄的刘老师,还有两个拿着二胡和笛子的学生乐手走了过来。
“柱子,来吧。地方大,正好放开声唱。”周校长招呼道。
何雨柱深吸一口气,走上简易的舞台中央。刘老师看着他,温和地笑了笑,扬了扬手里的二胡:“小伙子,别紧张。你的谱子我研究过了,味儿正!咱们就从开场白后,你给手势那里开始?”
“好,刘老师!”何雨柱用力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