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名的声音在虚无中回荡,落下,然后……归于沉寂。
没有回应。
依旧只有他自己的意识,在这片空无中孤独地漂浮。
仿佛刚才那犀利的指认,真的只是又一次无聊的自言自语。
吕名却并不在意,
甚至在意念里轻笑了一声。
他继续说下去,语气像是在跟一个看不见的听众闲聊,又像是在梳理自己的思路:
“害,其实想想,那兵冢里,压根儿就没有什么第二、第三试炼对吧?那都是你编的。”
“在找到咸阳宫后,我其实就不该让乔菁儿走的。她走了,我不光少了个帮手,更关键的是……合了你的意,对吧?”
“你希望进去的,是一个人,而且最好……是个男人。”
“尤其是,所谓的第三试炼,一方面不断消耗我的元神,让我状态变差,方便你偷袭;另一方面,那个玉璧……其实就是封印你的核心吧?”
“你的残魂,根本不是什么在锦盒里,而是一直被囚禁在那面‘秦皇巡狩山河图’玉璧之中!所谓的樊於期头颅,纯属扯淡!”
“樊於期?呵呵……我呸!”
“当那个盒子里没有头颅,只有徐夫人匕首的时候,我就该彻底明白过来了!”
“你之所以谎称自己是樊於期,甚至在我一进去就想勾引我打开盒子,都是为了给我下心理暗示,做铺垫!
不断强化樊於期、头颅、封印在盒里这些概念,让我放松警惕,让我根本不会往玉璧本身去想!”
“啧啧,活了几千年的老狐狸,玩心理战确实有一手。”
吕名的意识咂咂嘴,带着一丝嘲弄:
“不过……你是不是一个人待太久了,舌头都锈住了?怎么现在不吭声了?”
“噢,对,一个人关小黑屋,别说几千年,几天都能给人关出毛病来。
现代社会,有实验说,普通人断网超过七小时就焦虑得不行。
你这两千多年……就算你是异术者,是荆轲,是顶尖的刺客,这滋味也不好受吧?
难怪演技有点浮夸,骗局也设得这么……急不可耐?”
“哎?不对啊,刚才演戏骗我的时候,不是说得挺溜的吗?悲情、沧桑、无奈、诱惑……情绪挺到位啊。”
“怎么,费这么大劲,布下这么一个局……”
“你到底在图谋什么呢?”
“包括现在,装死不理我,就想这么干耗着……”
“你想干嘛呢?”
吕名的意识在这里停顿了一下,
“我猜……”
“因为……”
“你想要……夺舍啊。”
“夺舍。嗯,不知道你们那个年代是不是这么称呼的。占据别人的身体,鸠占鹊巢,借尸还魂。”
“至少我们现代的小说里都是这么用词的。”
“你煞费苦心,演了这么一出大戏,把我引进来,消耗我,吓唬我,最后趁我虚弱贴脸惊喜……”
“不过就是为了……出去吧?”
“从这个困了你两千多年的鬼地方……”
“出去!”
......
......
吕名这次说完,特意留足了时间。
虚无中,一片死寂。
足足等了好久,依旧没有任何回应。
“靠!装死装上瘾了是吧?”
吕名暗啐,意识里闪过一连串不重样的、极其脏污的******,骂得酣畅淋漓。
骂完,他眼珠一转,计上心头。
“哎,话说……”吕名的语气忽然变得有点八卦,带着点不经意的味道。
“你知不知道,你有个儿子啊?”
嗡——!!!
话音刚落的瞬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