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本小说网 > 灵异恐怖 > 穿越六零年代之狩猎传奇 > 第456章 烟火、足迹与断矛

第456章 烟火、足迹与断矛(1 / 2)

冰冷的泥水浸透衣裤,刺骨的寒意直钻骨髓。陈沐阳瘫倒在树皮筏旁,每一次粗重的喘息都带着肺部的灼痛和浓烈的血腥味。他挣扎着撑起上半身,目光死死钉在泥滩边缘那几行清晰的足迹上。

足迹!赤足!边缘带着踩踏泥泞的纹理,五趾分明,尺寸略小于他的脚掌,绝非野兽!足迹的方向,笔直地指向河岸上方那片被巨大三角岩阴影笼罩的陡峭坡地,消失在浓密得如同绿色高墙的植被中。

有人!就在不久前!从这里经过!岩画上的三角符号!若有若无的烟火气!近在咫尺的足迹!所有线索如同燃烧的引信,瞬间点燃了陈沐阳心中沉寂已久的、名为“同类”的希望之火!巨大的激动和难以言喻的忐忑交织着,让他浑身微微颤抖。

“爹!爹!有人!对岸有人!”他扑到父亲身边,声音嘶哑地低喊。陈景行依旧昏迷,浑身湿冷,脸色在河岸的阴影中显得更加灰败,但呼吸尚存。

希望是火种,但眼前的危机依旧冰冷。树皮筏搁浅在泥滩上,河水不断冲刷着筏尾,渗入的河水已经淹没了筏底。父亲浑身湿透,体温正在流失。他们必须立刻离开这冰冷的河滩!

陈沐阳强迫自己冷静。他先将昏迷的父亲小心地拖离筏子,安置在河岸上方一处相对干燥、有几块大石遮挡的土坡上。接着,他返回筏子,用尽最后的力气,将沉重的筏子尽可能地向岸上高燥处拖拽了一段距离,并用坚韧的藤蔓将其牢牢系在一棵巨大的板根树上——这是他们唯一的“船”,不能失去。

物资检查,熏肉干被河水浸湿,散发出更加浓烈的酸败气,大部分只能忍痛丢弃,只保留几块用熊油包裹、相对干燥的核心部分。

熊油块完好,用棕榈叶重新包裹。水筒灌满了浑浊的河水,需要沉淀。

火种罐被水浸湿了一角,他小心打开,里面的木炭被湿泥包裹,但中心部分似乎还有微弱的暗红!他立刻将湿泥剥开,小心地吹去浮灰,露出几块依旧散发余温的炭心——火种还在!他如获至宝,将炭心转移到干燥的棕榈叶纤维中小心包裹好。

盐筒和仅剩的小半块熊胆贴身藏好,所幸未湿。草药包被水浸透,紫背草和金疮草糊成了一团,他只能将还能分辨的叶子挑出,摊在石头上晾晒。

弓箭湿透,弓弦松弛,暂时无法使用。那支仅存的、裹着油布树叶的毒箭,因贴身收藏,侥幸未湿,依旧冰冷致命。

最痛心的是武器——獠牙矛从中断裂!沉重的燧石矛尖带着一小截矛杆,依旧死死钉在树皮筏的边缘,像一块耻辱的伤疤。他手中只剩下半截光秃秃的、断裂的矛柄,勉强能当短棍使用。

他握着冰冷的断矛柄,看着昏迷的父亲和散乱湿透的物资,巨大的疲惫和一种近乎荒诞的无力感瞬间将他淹没。渡过了天堑般的河流,找到了希望的线索,却落得如此狼狈不堪。

“不能倒…不能…”他用力甩了甩头,指甲深深掐入断矛柄粗糙的木茬里,刺痛让他瞬间清醒。

他迅速行动起来,他脱下自己湿透的上衣(仅剩的裤子也湿了大半),用力拧干,铺在干燥处。用相对干燥的棕榈叶纤维,小心地擦干父亲身上冰冷的河水,重点擦拭头发、颈后和腋下。

将父亲移到铺好的上衣上,用大量干燥的棕榈叶和枯草覆盖保暖。伤腿的包扎早已散开,伤口被河水浸泡得发白。他用仅存的干净清水(从水筒上层舀取相对清澈的部分)小心冲洗伤口,重新敷上晾晒后勉强可用的紫背草碎叶和水菖蒲根泥。

生火!这是当务之急!他收集来大量干燥的细枯枝、松脆的落叶和富含油脂的松萝。在父亲身边背风处清理出一块空地,用石块垒起小小的火塘。

他颤抖着双手,极其小心地打开包裹火种的棕榈叶纤维,将几块暗红的炭心倒在干燥的苔藓和细枯草上。

他俯下身,如同呵护初生的婴儿,用最轻柔、最绵长的气息,缓缓地吹拂。

一次,两次…炭心的暗红在气流中明灭不定。汗水顺着陈沐阳的鼻尖滴落。

就在他感觉肺部即将炸裂的瞬间,一缕极其细微的、几乎看不见的青烟袅袅升起!

他心脏狂跳,吹拂更加轻柔而绵长。青烟渐浓!一点微弱的、橘黄色的火苗如同羞涩的精灵,猛地从枯草中跳跃出来!

成了!

他强压住狂喜,如同朝圣般,极其小心地将引燃的苔藓和枯草移入火塘,再添上细小的枯枝。火苗贪婪地舔舐着燃料,发出噼啪的轻响,迅速壮大!温暖的光芒和热量瞬间驱散了河岸的阴冷和湿气,也带来了久违的安全感。

橘黄色的火焰跳跃着,映照着陈景行灰败的脸。温暖似乎唤醒了沉睡的生命力,他的眼皮极其微弱地颤动了一下,喉咙里发出一声模糊的呻吟。

“爹!”陈沐阳立刻凑到父亲耳边,“火生起来了!暖和了!您醒醒!”

陈景行艰难地睁开一条缝,眼神涣散而迷茫,仿佛从极深的噩梦中挣扎出来。他干裂的嘴唇翕动着,声音微弱嘶哑:“…水…”

陈沐阳立刻将沉淀过的、相对清澈的河水凑到他嘴边。陈景行贪婪地啜吸了几口,冰冷的河水似乎让他清醒了一分。他浑浊的目光缓缓聚焦在跳跃的火焰上,又艰难地转动眼珠,看向浑身湿透、狼狈不堪却眼神明亮的儿子,最后落在儿子手中那半截断裂的矛柄上。

“…矛…断了?”他的声音带着难以置信的虚弱和痛惜。

“嗯,过河撞石头上了。”陈沐阳语气平静,将断矛柄放到父亲手边,“筏子保住了,人也没事。”他没有提当时的凶险。

陈景行的手指极其轻微地触碰了一下那粗糙的断口,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随即被更深的疲惫淹没。他闭上眼,低声道:“…有火…就好…”

温暖的火光下,陈景行的呼吸渐渐平稳,再次陷入昏睡,但脸色似乎不再那么死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