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望向院里母亲忙碌的身影，晨光落在母亲身上，柔和得像一幅画。
这一次，这位母亲的笑是真切的，眼里没有任何算计，只有对女儿的疼惜。
寒玖曦轻轻舒了口气，唇边绽开一抹浅淡的笑。
或许，真的不一样了。
看着在菜园里忙活的母亲，指着竹篮里的黄瓜：“我们七宝喜欢吃青瓜拌面…”
弯腰摘下一个番茄，篮子里已经堆得冒尖：“我们七宝喜欢喝番茄汁，小时候总爱和她二哥抢着喝…”
“还有这个石榴，我们七宝最爱吃，尤其是院里的这几棵树上结的。
给她把籽扒出来，她能吃两个…”
“秋姐，你拔些那个鸡苗菜，一会儿我给七宝弄个凉拌的…”
“七宝醒了？”苏红袖像是背后长了眼睛，忽然回头朝窗边望来。
脸上的笑意更浓了，“快下来尝尝新摘的脆瓜，秋婶刚从架上摘的，甜得很。”
寒玖曦这才发现，泪水已经从眼角流淌脸颊，顺着脖颈流到胸前。
同样是母亲，差距怎么这么大呢？
“我去洗漱，马上！”寒玖曦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像是刚睡醒的样子，应声。
等她洗漱完，换了一身衣服，盘山这边的早晨有些微凉。
她挑了一条湛蓝色的铅笔裤，和一件浅蓝色的格子衬衫下楼。
脚刚沾到小院的最后一级台阶，就被秋婶塞了块切好的脆瓜。
瓜皮带着晨露的凉，咬下去“咔嚓”一声，清甜的汁水顺着喉咙滑下去，沁得人心里都凉丝丝的。
“好吃吧？”秋婶笑得眼角堆起细纹，“这可是你外婆和妈妈亲手搭的瓜架，说是你最喜欢吃这个脆瓜。
然后指着靠门的方向，“呐，那边的品种没有这个甜，是你外婆专门给你外公种的。”
苏红袖笑意盈盈的走过来，递给寒玖曦一整个：“年前体检，你外公和你奶都有些糖高。
不能吃甜的果子，我和你外婆就种了一些脆瓜。
卖瓜籽的说，这种花皮的甜，我就想着我们七宝喜欢……”
听着妈妈和秋婶你一言我一语的说话，寒玖曦这才发现，外婆家的后院种的菜竟然这么丰富。
顿时想到自己别墅的花园子…简直就是浪费。
回头等姜芽和李萍的爸妈来了以后，她也在院子里开辟一块出来种菜。
秋婶指着一侧的草莓：“呐，那是你妈妈前天去余家婶子那里要来苗……”
苏红袖正用井水冲洗青菜，闻言嗔怪地看了秋婶一眼：“就你嘴快。”
手里的动作却没停，指尖划过菜叶上的绒毛，水珠顺着叶尖滴进木盆，溅起细碎的水花。
看着女儿拿着一整个脆瓜吃，苏红袖心里美滋滋的：“七宝，空着肚子少吃些，这瓜味寒，吃了早餐再吃。”
寒玖曦啃着脆瓜走到母亲身边，忽然发现她鬓角的几根白发，像落在黑缎上的雪。
心头猛地一涩，伸手替她将碎发别到耳后：“妈妈，我来洗，您歇会儿吧。”
这时，王姐小跑着过来：“我来我来，大小姐和小小姐可别动手了。
早晨这边的井水有些凉，”说着，递给苏红袖一块干毛巾，她快速下手洗菜。
苏红袖看着王姐麻利的动作，笑着摇头：“今天高兴，以往你倒想让我干。”
秋婶走过来，拍了拍苏红袖的手背，掌心带着劳作后的薄茧。
“嗯，还好，不算凉，但以后你可不能碰凉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