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骏看着群情汹涌的部下,心中却是波澜不惊。
他知道,“历史”上衣带诏事件引发的讨曹联盟,最终雷声大雨点小,各自散去:
袁绍迟疑不进,刘表坐观成败,马腾、韩遂难成大事。
自己此时强出头,毫无意义。
贾诩观察刘骏神色,又知他此时无意与曹操撕破脸皮,连忙上前一步,急声道:“主公!不可!万万不可此时与曹操决裂!”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贾诩身上。
贾诩语速极快:
“曹操虽行暴虐,然其与袁绍决战在即,此乃生死关头!
我等此时露出敌意,发出檄文,曹操为安后方,必不惜一切代价,先调集精锐,全力扑灭我徐州!
袁绍远在河北,鞭长莫及,刘表首鼠两端,岂会真心来救?届时,我徐州独木难支,数年基业,恐毁于一旦啊主公!”
刘骏暗松了口气,有些事他不好开口。有文和代言,正好。
他脸上适时露出犹豫之色。
贾诩喘了口气,继续道:“反之,若我等佯作不知,暂隐锋芒,曹操为全力对付袁绍,必不敢轻易与主公交恶。
我等正可趁此良机,巩固根基,发展实力。待其与袁绍两败俱伤,再作计较,此,方为上策!”
这番话如同冷水浇头,让激动的众人冷静了几分。
徐庶沉吟片刻,也开口道:“文和所言,老成谋国。此时与曹操撕破脸,实为不智。然,毫无表示,只怕会寒了天下忠义之心,亦有损主公声誉。”
刘骏深吸一口气:“文和、元直之言,甚善。”
“小不忍则乱大谋。此时,确非与曹操决战之时。”
他看向负责文宣的陈琳等人:“淮安旬报对此事只可据实报导,不得妄加评论,更不得煽风点火,引发争端。一切,待文和统筹。”
他最终做出了决断,
“主公!”有人还想再劝。
刘骏摆手打断,不容置疑道:“我意已决!大局为重!”
众人只得领命而去。
然而,这道命令,却激怒了一位老人。
就在刘骏下令《淮安旬报》对许昌惨案保持克制报道的当晚,他的岳父,掌管文教司的蔡邕,怒气冲冲地闯入了州牧府书房。
老头儿连通报都省了,直接推门而入,脸色铁青,指着刘骏,气得胡子都在发抖:“刘仲远!你……你办报的初心何在!”
刘骏正在与贾诩、徐庶商议细节,见蔡邕如此,连忙起身:“蔡公何出此言?快快请坐。”
“坐?老夫坐不住!”
蔡邕一挥大袖,痛心疾首道,“昔日你办此报纸,口口声声要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要明辨是非,激浊扬清!
如今呢?曹操屠戮忠良,弑杀贵妃,人神共愤,天地不容!此等滔天罪恶,你竟要报纸缄口不言,甚至只作那冷眼旁观之态?
你……你可对得起这‘汉室宗亲’之名?可对得起天下士民之望!”
老头声音洪亮,斥责之声在书房内回荡。
贾诩和徐庶对视一眼,皆默默低头,不好插话。
这勉强算是主公家事,更是理念之争。
掺和进去,除了挨骂,没半点好处。
刘骏被老丈人劈头盖脸一顿训斥,脸上也有些挂不住,尴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