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骏睁眼,瞳孔深处寒光一闪。
他勒住马,声音冰冷:“子龙。”
赵云策马靠近。
“左前方,密林深处,百步外,七人。右翼,灌木丛后,五十步,五人。尾随已半里。”
刘骏语速极快,精准报出方位人数,“去,抓舌头,要活的。敢反抗,剁了手脚拖回来。”
赵云没有丝毫迟疑,低喝:“周猛,左前。李疤,右翼。带人摸上去。侯爷要活的舌头。”
“诺。”两名亲兵队率低吼应命,点了几名精悍斥候,脱离大队,无声无息地没入官道两侧的密林。
片刻后。
左前方密林里传来几声短促凄厉的惨叫,戛然而止。
右翼灌木丛后响起兵刃撞击和闷哼,很快平息。
几个满身血污、手脚被粗暴卸脱了臼的汉子,像破麻袋一样被拖到刘骏马前。
其中一个刀疤脸头目,惊恐地看着眼前这支沉默的军队,尤其看到刘骏那双毫无温度的眼睛时,浑身筛糠般抖起来。
“好汉……好汉饶命。小的们只是山下混饭吃的……路过……路过……”刀疤脸忍着剧痛哀嚎。
“路过?”刘骏俯视着他,“一阵风,窝在哪个耗子洞里?寨子几道岗?暗桩多少?说!”
刀疤脸眼神闪烁,刚想狡辩。
噗嗤。
旁边一名亲兵手中的短刀,毫无征兆地捅进了他旁边一个同伙的心窝。
那同伙连哼都没哼一声,直接瘫软下去,血汩汩涌出。
“啊——”刀疤脸吓得魂飞魄散,屎尿齐流。
“说。”刘骏的声音依旧平淡,像在问路。
“我说,我说。官爷饶命。”
刀疤脸彻底崩溃,涕泪横流,语无伦次地倒豆子,
“在……在鹰愁涧。过了前面鹰嘴崖就是。
寨子有三道卡子。
第一道在涧口,十来个兄弟守着……
第二道在半山腰的老君观,有滚木礌石……
第三道在观后断崖,吊桥上去……
暗桩具体有多少……小的真不知道。”
“吊桥?”刘骏追问。
“是……是,就……就一根索桥,守着七八个神箭手……飞鸟都难过。”刀疤脸筛糠般点头。
刘骏挥挥手。
亲兵像拖死狗一样把剩下的活口拖到路边,几声短促的闷哼后,彻底没了声息。
“鹰愁涧……断崖寨……吊桥……”刘骏咀嚼着这几个词,目光投向暮色中那座险峻山崖。“倒是会挑地方。”
他看向赵云和陈到:“都听见了?”
“末将明白。”赵云眼中战意沸腾。
陈到握紧了刀柄,用力点头。
有心培养陈到,刘骏此行,让他独领一队,并跟在他身边。
“子龙。”刘骏声音低沉下去,“你带主力,正面佯攻鹰嘴崖第一道卡子。动静要大,把山上的眼睛都吸过去。”
“诺。”
“陈到。”刘骏的目光落在这个沉默的新兵身上,“你,跟我走。挑二十个身手最好、最不怕死的老兵。”
陈到抬头,迎上刘骏的目光。
那目光里不是试探,是信任。
一股滚烫的血冲上头顶,他喉咙发紧,嘶声应道:“陈到领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