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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章 毒士说情如履冰,暗棋一动定乾坤/(1 / 2)

未明之前,长安的风先醒了。

它从金水桥下的冰缝里钻出来,沿着宫墙的兽吻一路拍打,像一只看不见的手,试一试每一扇门闩、每一枚门钉是否松动。

太师府离宫的灯还亮着一两盏,灯芯瘦得像针。李儒披了青袍出门,袖口紧束,手背的青筋却一根根浮出来——昨夜凤仪亭三波风起,他看尽了风的走向:笑声往温侯身上引,礼意往太师身上裹,铃节被人换了心,界线被人画了根。风不站队,风只往缝里钻。

“今晨,我去一趟金门。”他对近侍道,嗓音苍,字字都像落在一方薄冰上,“替太师说一回情。”

“说情?”近侍不解。

“对温侯说情。”李儒的眼里一闪,“如履冰。”

——

金门侧殿的窗纸暗得发蓝。吕布未眠,靠窗而坐。窗外的铃按着昨夜新定的节律极轻地摇着,像有人在梦里翻身。他把锦袍搭在椅背上,甲片隐在衣里,边缘收得干净。他面前摊着一张小札,昨夜的字迹还未完全干透:铃、界、禁、影。右下角留着空,他本拟再添一笔,却迟迟未落。

门外传足音,有人敲了三下,停,再敲两下。是殿中监的暗号。吕布“嗯”了一声,门开了半扇,青袍先入,随后而入的,是李儒。

“温侯。”李儒站在门槛内侧,没有越半步。他看见窗下的人,突然想起昨夜那一瞬——殿前“金线”之内,戟牙挑住伶人衣襟的一瞬,力道刚好勾住人,不致其越界。那勾,与刀杀人不同,是以礼为鞘的冷。

“文优。”吕布没有起身。他指了指靠窗的榻,“坐。”

李儒没坐。他把手拢在袖中,像把一串火纹藏起来:“来,替太师说情。昨夜三波风,第一波是小人挑拨,第二波是笑里藏刀,第三波是故意造混。太师年长,性急,今晨发躁,我劝住了。太师说:‘父子间龃龉,一笑而过。明日凤仪亭,礼成为上。’此话,温侯肯信么?”

吕布看了他一眼,眼神淡而冷,像一条在深水里游动的影。他不答“信”与“不信”,只问:“文优来此,只有这些?”

“还有规矩。”李儒咳了一声,拢紧衣襟,“昨夜温侯改铃、划界、禁曲牌,有章法。今晨起,金门、玄武、太极殿三处,各有一条‘不越’。太师愿随规矩而行。”

“他愿意?”吕布唇角轻动,像笑又不像。他把小札推近光处,让对方看清那四字,“文优若真为规矩来,先答我两句:其一,铃内唯令,太师能否不以‘恩赏’越铃?二者,界内唯礼,太师能否不以‘父子’压界?”他一字一顿,像把两根极细的针插进话里,“若能,礼可成。若不能——笑也罢,怒也罢,都是他自取。”

“自取……”李儒复了一遍,眼底的寒更深。他知道这个年轻人的刀在哪儿:不是插在别人肋下,是横在自己脚边,名为“界”。他收一收心底升起的那一点怒,换一个口气,道:“温侯昨夜在殿前救人,城中皆称‘金吾立规’,这规矩既成,太师不得不从。可这规矩若一日从上压下去,压得太狠,风会把它掀翻——温侯在礼上越一寸,太师便可借‘笑’反杀一尺;温侯在礼上收一寸,太师便可在‘名分’上再裹一层。彼此相挟,今日你我说话的每一字,都可能在明日成刀。”

“你怕我今明两日把刀拔出来?”吕布端起案上的茶,茶凉,茶盏却暖。他把盏心的光影照在掌心,轻道,“我不急。”

“我也不急。”李儒垂目,“急的是天下人手里的‘笑’。”他抬眼,突然换了一句,“温侯,你昨日把‘父子’匾踢落,城里人人都看见了。今晨我来,不替太师讨公道,只替你讨一个脸面——明日凤仪亭,太师‘赐名分’,你如能扶轿半步,天下人便会说‘温侯大度’。你不扶,人便说‘温侯妒色’。这一步,是冰,走得稳,礼成;走不稳,冰裂。”

门外的风翻了一下铃,铃长一声,短两声,按着他昨夜订下的节律。吕布把盏放下,目光掠过那枚摆在屏风背后的锦袍,又落回李儒脸上:“文优,你来,不是替太师说情,是替他的‘名分’求生路。你怕它断在明日的笑里。”

李儒沉默了一个呼吸。许诺、威吓都在舌根打了个转,他最后只吐出一句实话:“是。我怕‘名分’断在笑里。”他顿一顿,“也怕‘兵权’断在礼里。”

“兵权。”吕布复了一遍这个词。指尖不自觉地轻轻叩了一下案沿。他把叩声掩在铃声里,“文优放心。你怕的两件,我都不急着断。我只打算今明两日用礼勒住它们,让它们自己发脆。”

这句话像一把软刀从李儒肋下轻轻绕过。他忽然觉得人不在屋里,而在一口冰心的湖上对立而站。湖面薄得能照见脚趾,湖底暗纹却像蛇。他不再劝。他知道再多的言语不过让自己多走几步冰。他换了话题:“今晨,会有一纸金门直殿的值次簿从殿中监出——我在里面改了一条‘香道’,把太师的近卫往外挪半丈。此举是礼,不是计。你若不允,现在可以拒。”

“往外挪半丈?”吕布轻轻挑眉,“好。铃内,人退半步,礼近半寸。”他抬手,从袖里抽出一截极细的绳,绳上缚着一块小铁,像昨夜试冰的那枚。他把它在案上掂了掂,绳端轻轻一摆,铁块撞在盏沿,发出一声清响,“文优,冰上走路,听声音;礼上走刀,看手腕。你走的是你那边的冰,我走的是我这边的刀。”

李儒看着那截绳,短短一息之间,他突然意识到:昨夜凤仪亭那一拍“错铃”,并非风自己调皮,是有人在他的“节律”上用针挑了一下线。那根针,可能在王允手里,也可能在这人手里。想到这里,他将这念头牢牢压下去。他再躬身:“既然如此,今日之谈,算得一半成。一半,请温侯在明日再给一句话。”

“明日再说。”吕布转身,给了他一个背影。

李儒退了两步,一脚踩在门槛上,鞋底发出冰脆的“咯吱”。他在门缝里回望,窗下年轻人的影子跟灯影叠了一叠,立得稳稳的。他出了门,风在廊下侧着身挤过他耳边,像在问:你说成了么?他说:半成。

——

李儒走往金门前廊的另一端,殿中监典簿官已经在等他。那人瘦,袖口露着一线青。二人对视一眼,谁也不露声色。李儒道:“值次簿我已阅。香道三更换步,金门闩改扣。玄武门铃,午后未时增加一折,照温侯新令行。”典簿官点头:“宫里钟鼓楼的老匠已换了风管,铃声不再尖。”

“好。”李儒收手袖内,语气淡,“再记一条——凤仪亭前第三帷角钩换新,绳上缚铅,风来时重落半寸,不许一次挑起一尺。我们自己要守自己的礼。”他一字一句,像把自己要走的冰一根根铺稳,尽管知道冰还是冰。

——

与此同时,司徒府。

王允把一幅小小的“殿前值签图”摊在案上,指节沿着每一处“口”字形的香道轻轻滑过。他的旧识典簿官站在侧边,低声道:“昨夜已按您的吩咐,改了第三香道的‘搭钩’。金门内闩换做‘横抽’,钥匙两把,一把在殿中监,一把在我这边。”王允点头:“第三香道,是‘笑’拐进‘礼’的地方。”他目光向远,“今夜再借金吾库两架短床弩,由金吾名义调往凤仪亭‘镇狱神’的供案下。外面裹上皮箱,写‘香料’二字。”

典簿官倒吸了一口凉气:“弩,进亭?”

“弩不杀人。”王允摇头,语气极轻,“弩杀‘名分’。万一礼乱、笑乱、铃乱,一声发,先打的是那一圈‘笑’。人心先静,刀才准动。这是‘暗棋’的第一步。”他说“第一步”时,指尖摩挲着棋盘正中的天元,像摸一块冰上的裂纹,“第二步,是金门闩。闩若合住,凤仪亭与金门之间,风走不动。那时,才轮到‘一戟定音’。”

“温侯那边?”典簿官问。

“他走他的刀,我们走我们的棋。”王允合上图卷,“暗棋动了,乾坤便少半指由人。”

——

金吾库的阴影里,陈宫披着短裘,盯着两架矮小的神臂弓看。匠人把弩臂擦得亮如新,弩机用细麻裹紧。他伸出手,沿着弩臂滑过,指腹被冰冷的铁意一激,心里反倒静了。他对贴身亲随道:“发条换新,弩矢削短,上翎不涂毒。送去凤仪亭供案下,案中空腹处我看过,正好嵌下去两架,角度对准第二帷角与第三帷角之间的空。记住,只有两种信号可发:一是‘铃错一拍’,二是‘白羽扇第三折’。除此之外,不许动。”

“谁发信号?”亲随问。

陈宫看着那柄小小弩机,轻声:“风。”亲随怔了怔,随他笑,“将军说的‘风’,是人。”

“是。”陈宫转身,远看金门,“风现在掌握在三个人手里:王司徒、殿中监、她。”他没有点出“她”,却在唇齿间含了一个淡淡的“蝉”音。

——

凤仪亭后帷,貂蝉坐在一盏不甚明亮的灯前,白羽扇一根根排在膝上。王允来时,她已把扇骨排成了“二三一”的序列——第二折开,第三折半开,第一折合——与昨夜的“离歌”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