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玄阴秘境的通道潮湿而幽暗,五人踩着湿漉漉的石阶往下走,水滴顺着岩壁滴落,在寂静中敲出单调的声响。林九玄被苏清瑶搀扶着,肩膀上的青黑色煞纹虽被压制,却仍像条毒蛇般隐隐蠕动,每走一步都牵扯着灵脉的疼痛,通脉玉的金纹在他周身微弱闪烁,勉强维持着灵力循环。
“奶奶的!这破路怎么没完没了?”鬼手走在最前面开路,铁链在掌心甩得哗哗作响。右臂的黑红纹路比在玄阴秘境时更加鲜活,随着他的动作流淌着金红相间的光泽,刚才在玄阴池爆发的煞气还未完全平复,“老鬼的胳膊总觉得痒兮兮的,像是有东西要钻出来。”
他下意识地用左手抓了抓右臂,指尖刚触碰到皮肤,金红煞气突然顺着指尖窜出,在半空凝成个模糊的拳影。鬼手吓了一跳,猛地甩臂,拳影撞在岩壁上,发出“咚”的闷响,碎石簌簌落下,“奶奶的!这煞怎么自己跑出来了?”
陈瞎子的探杆往落下的碎石指,铜头的绿光在接触的瞬间亮起,“不是失控,是煞气与你的灵脉更契合了。”老人的瞎眼空洞对着鬼手的右臂,能“看”到黑红纹路中藏着的细密光点正在有序流动,“玄阴池的煞气冲击反而帮你打通了煞养脉的淤塞。”
苏清瑶扶着林九玄停下脚步,护世剑往鬼手的煞气拳影指,真火在接触的瞬间发出暖光,“你的煞气里多了种沉稳的力量,不再像以前那样狂暴。”她能感觉到这股力量与九宫阵的中宫气脉隐隐呼应,“是人心龙脉的影响?”
王雪姬的冰魄气往拳影上探,冰纹在接触的瞬间凝成层薄冰,却没像往常那样与煞气冲突,反而形成种奇妙的平衡,“煞气里有了阴阳调和的迹象,这在以前是绝不可能的。”她往林九玄看了眼,眼中带着惊喜,“九玄的通脉玉和你的煞养脉产生了共鸣。”
鬼手盯着自己的右臂,尝试着再次催动煞气。这次他刻意放缓动作,集中精神感受灵脉的流动,金红煞气果然再次涌出,虽然依旧桀骜,却比刚才听话了许多。他试着收缩灵力,煞气拳影竟真的变小了几分,“奶奶的!还真能控制!”
林九玄忍着疼痛轻笑出声,通脉玉的金纹往鬼手的方向送了缕龙气,“看来玄阴池的激战没白打,你的煞养脉在生死关头突破了瓶颈。”他能“听”到鬼手灵脉中传来的欢鸣,阴阳龙脉体与煞气的融合达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试着凝聚成具体的形状看看。”
“具体形状?”鬼手挑眉,黑红纹路在他手臂上加速流转。他想起玄阴池里用来破阵眼的凿子,心中默念着那个形状,右臂猛地发力,金红煞气在半空剧烈翻腾,起初只是团混乱的光团,随着他不断调整灵力,光团渐渐收缩、凝固——最终竟真的凝成柄巴掌大小的煞气凿子,刃口锋利,柄身还缠着细密的链环纹路,“奶奶的!成了!”
凿子在他掌心悬浮着,金红煞气稳定得惊人,甚至能随着他的指尖动作轻微转动。鬼手试着挥动右臂,凿子在空中划出道弧线,精准地落在前方石阶的裂缝处,“咔嚓”一声,坚硬的岩石竟被凿出个浅坑,“这玩意儿比老鬼的铁凿子还好用!”
陈瞎子的探杆突然剧烈震动,铜头的绿光爆发出刺眼的光芒,“老瞎子知道了!这是《阴阳图录》记载的‘煞气锻造术’!”老人激动地往前迈了两步,探杆往煞气凿子上敲,“古籍里说,能将煞气凝练成器者,百年难遇!”
“煞气锻造术?”林九玄的通脉玉往凿子指,金纹在接触的瞬间发出龙吟,“图录里确实有这门术法,需要修炼者将自身灵脉与煞气完全融合,达到‘煞随心动’的境界才能施展。”他看着鬼手掌心稳定的凿子,眼中满是欣慰,“你居然在实战中领悟了。”
念安跑到鬼手身边,小手好奇地戳了戳煞气凿子,指尖碰到金红煞气却没被灼伤,“不烫了!煞气变乖了!”纯阳灵脉在接触的瞬间发出金光,凿子的纹路竟变得更加清晰,“小娃娃的金光能帮它变亮!”
鬼手被说得有些不好意思,挠了挠头,煞气凿子却随着他的动作突然溃散,化作金红光点回到右臂,“奶奶的!怎么又没了?”他急忙再次催动灵力,这次却怎么也凝聚不出刚才的形状,急得铁链在地上拖出刺耳的声响,“老鬼就不信了!”
“别急,心浮气躁会扰乱煞气。”陈瞎子的探杆往他眉心点,铜头的绿光注入灵脉,“煞气锻造术讲究‘意到气到’,刚才你是无意为之,现在刻意强求反而落了下乘。”老人的精血顺着探杆往里钻,在他灵脉中画出个缓慢旋转的太极图,“跟着这股气脉走,想象煞气在你掌心流动。”
鬼手深吸口气,按照陈瞎子的指引调整呼吸,黑红纹路中的光点渐渐与太极图同步旋转。他闭上眼睛,回想起玄阴池破阵时的感觉——煞气与灵脉合二为一,拳拳到肉的踏实感,还有中宫人心龙脉传来的温暖力量。渐渐地,右臂再次传来熟悉的热流,金红煞气顺着指尖缓缓涌出,这次不再慌乱,而是像被无形的手牵引着,有条不紊地凝聚、塑形。
“成了!”念安拍手欢呼。
众人只见金红煞气在鬼手掌心流转,渐渐凝成柄比刚才更精致的凿子,刃口泛着冷冽的光,柄身缠绕的链环纹路甚至能看到细微的凸起,“奶奶的!还真成了!”鬼手兴奋地挥舞着煞气凿子,在岩壁上划出串火花,“这玩意儿能随老鬼的心意变形状?”
他试着心念一动,凿子突然拉长,变成柄煞气短刀;再动念头,短刀又化作链锤,锤头还带着尖刺;最后心念收敛,所有煞气瞬间缩回右臂,只留下黑红纹路在皮肤下轻轻跳动,“奶奶的!这本事可太顶用了!”
陈瞎子的探杆往《阴阳图录》指,古籍不知何时从他怀中滑出,正悬浮在半空自动翻页,停在记载煞气锻造术的篇章,“老瞎子没说错吧?图录上写着呢,煞气锻造术能凝煞为兵,变化随心,是上古风水卫对付煞灾的绝技。”他往鬼手身上扫过,“你这体质天生就适合修炼煞术,真是百年难遇的奇才。”
林九玄的通脉玉发出欢快的龙吟,金纹在他与鬼手之间织成道细线,“有了煞气锻造术,我们在归墟就多了份保障。”他能“听”到鬼手灵脉中传来的自信与力量,这股力量正通过人心龙脉的连接悄悄滋养着自己受损的灵脉,“你的煞气能帮我压制玄阴煞。”
鬼手立刻走到林九玄身边,右臂轻轻贴在他的肩膀上,金红煞气顺着接触点缓缓注入。林九玄只觉一股温暖而沉稳的力量流遍全身,肩膀上的疼痛顿时减轻不少,青黑色煞纹像是遇到克星般蜷缩起来,“奶奶的!还真管用!”鬼手惊喜地发现,自己的煞气竟能精准避开林九玄的灵脉,只针对玄阴煞进行压制,“老鬼能感觉到你的煞毒在发抖!”
“是煞气锻造术的提纯效果。”陈瞎子的探杆往两人接触点指,铜头的绿光在接触的瞬间亮起,“凝练后的煞气能精准识别敌我,这才是这门术法的精妙之处。”老人的瞎眼流下两行热泪,“风水卫终于有能熟练运用煞术的传人了。”
苏清瑶扶着林九玄继续往下走,护世剑的真火与王雪姬的冰魄气在前方织成道安全屏障,“有了鬼手的煞气锻造术,就算在归墟遇到安倍邪吾也不用怕了。”她往通道深处望去,黑暗中隐约传来海浪般的轰鸣,“快到归墟海眼的通道出口了。”
王雪姬的冰魄气往出口方向探,冰纹在接触的瞬间微微颤抖,“外面的煞气很浓郁,但很温顺,是归墟正常的阴脉气。”她能感觉到这股气脉与玄阴秘境的阴煞截然不同,带着种包容万物的沉静,“归墟的阴阳平衡比我们想象中更稳固。”
“那安倍老狗还说要开启真正的归墟,我看他就是吹牛!”鬼手的铁链往出口方向甩,金红煞气在半空凝成柄长斧,随时准备应对突发状况,“等老鬼找到他,定用这煞气斧子劈了他的阴阳扇!”
通道尽头的光亮越来越清晰,海浪声也越来越真切。五人走出出口的瞬间,咸湿的海风扑面而来,归墟海眼的壮阔景象展现在眼前——灰蒙蒙的天空下,巨大的旋涡正在海面缓缓旋转,青黑色的海水翻涌着,却不再像之前那样狂暴,反而带着种规律的韵律,九条金色的龙脉气从九州方向延伸而来,如巨龙般扎入旋涡,与阴脉气形成完美的太极流转。
“九宫阵真的稳住了归墟!”苏清瑶的护世剑发出欢快的嗡鸣,真火在剑脊上跳跃着,映照着海面上的太极图,“是人心龙脉的力量让阴阳流转更和谐了。”
陈瞎子的探杆往漩涡中心指,铜头的绿光在接触的瞬间亮起,“老瞎子算出解药就在漩涡中心的玄阴通道里,那是玄阴秘境与归墟连接的节点。”他往林九玄身上看,“但玄阴通道里的煞气对灵脉有侵蚀,你的身体……”
“没事。”林九玄站直身体,通脉玉的金纹在接触归墟气脉的瞬间明亮了几分,“归墟的阴脉气能中和玄阴煞,我能撑住。”他往鬼手看去,眼中带着信任,“有你的煞气锻造术帮忙,一定能顺利拿到解药。”
鬼手拍着胸脯保证,右臂的黑红纹路瞬间亮起,金红煞气在掌心凝成柄坚固的凿子,“奶奶的!老鬼这就开路!别说是玄阴通道,就算是十八层地狱,老鬼也给你凿出条路来!”
五人乘坐着守脉人留下的木船往漩涡中心驶去,海浪温柔地推送着船身,归墟的阴脉气如薄纱般笼罩着他们。林九玄靠在船舷边,通脉玉的金纹与海面上的龙脉气相互呼应,玄阴煞带来的疼痛渐渐减轻,“归墟的本质果然是阴脉,而非邪煞。”
苏清瑶坐在他身边,护世剑的真火在船板上画出个小小的阵眼,将归墟气脉引向林九玄,“等拿到解药,我们就用九宫阵彻底净化玄阴煞,让它再也不能伤害你。”
王雪姬的冰魄气往海面探,冰纹在接触的瞬间凝成张巨大的冰网,过滤着海水中的杂煞,“玄阴通道快到了,就在前面的漩涡中心。”她能感觉到通道里传来的玄阴煞气息,与林九玄身上的煞毒同源,“解药应该就在通道最深处。”
陈瞎子的探杆往通道入口指,铜头的绿光在接触的瞬间发出急促的光芒,“老瞎子感觉到安倍邪吾的气息了!他就在通道里!”老人的精血往船板上滴,在五人周围凝成道防护阵,“他在等我们自投罗网!”
鬼手的煞气凿子突然暴涨,金红光芒照亮了昏暗的海面,“奶奶的!正愁找不到他!老鬼这煞气凿子正好试试锋利不锋利!”他往通道入口跃跃欲试,右臂的黑红纹路因兴奋而剧烈闪烁,“等老鬼抓住他,定用煞气给他好好‘锻造’一番!”
木船驶入漩涡中心的玄阴通道入口,周围的海水突然变得平静,通道内壁由黝黑的岩石构成,上面布满了玄奥的符文,与玄阴秘境的石壁符文如出一辙。陈瞎子的探杆往符文上敲,铜头的绿光在接触的瞬间亮起,“是上古风水卫设下的封印,用来隔离玄阴煞与归墟阴脉气。”
林九玄的通脉玉往符文上贴,金纹在接触的瞬间发出龙吟,“封印有松动的痕迹,是安倍邪吾干的。”他能“听”到符文传来的悲鸣,封印的力量正在被玄阴煞侵蚀,“他想让玄阴煞污染归墟阴脉!”
“老鬼先给这破封印补补!”鬼手的煞气凿子往松动的符文处指,金红煞气顺着凿子注入符文,原本黯淡的符文竟在接触的瞬间亮起,“奶奶的!这煞还能修补封印?”
陈瞎子的探杆发出震耳的嗡鸣,铜头的绿光与符文完全融合,“煞气锻造术能提纯煞气,自然也能净化煞气!”老人的瞎眼空洞中闪烁着激动的光芒,“你能用煞气修补封印,阻止玄阴煞扩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