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衍的身影消失在阴影里好一会儿,地下室里那股无形的压力才稍稍散去。四个人都没说话,各自消化着刚才那番如同惊雷般的信息。
时间法庭的试炼,时序会的认可,还有那句关于乌鸦社的警告……每一件都够让人脑子乱半天。
林默靠着冰冷的墙壁滑坐下来,感觉比跟窃影者打了一架还累。他抬眼看向桌子上的金色沙漏,那玩意儿现在安静得像块普通石头,可他知道,里面藏着能搅动时间的秘密。
“人为扭曲……锚定错误节点……”他喃喃重复着凌衍的话,心里那股不安越来越浓。原本以为只是偶然发现个小毛病,没想到背后藏着这么恶毒的意图。
几天后的深夜,凌衍如同鬼魅般再次出现在旧书店外,打了个隐秘的暗号。林默犹豫了一下,还是悄悄开了门。
凌衍闪身进来,依旧那身复古打扮,眼神在昏暗的光线下锐利不减。他没寒暄,直接走到桌前,手指点向那个沙漏。
“信标的波动稳定了些,说明那个小裂痕我已经暂时修复了。”他的声音低沉,“但根源不除,类似的问题还会在其他地方冒出来。”
他看向林默,又扫了一眼里间休息的时砂方向,语气凝重:“你们之前遇到的,不过是冰山一角。织网者……或者说,构成如今织网者核心的那个古老敌人,他们的手段远比你们想象的更阴险,也更具有破坏性。”
林默的心提了起来:“古老敌人?他们到底什么来头?”
凌衍的眼神掠过一丝追忆和冰冷的恨意。“在时序会漫长的记载中,他们自称‘溯时者’。一群狂妄的疯子,认为现有的时间线充满‘错误’和‘不完美’,妄想凭借自身力量,追溯源头,裁剪历史,打造一条完全符合他们意志的‘纯净’时间河流。”
“裁剪历史?”林默倒吸一口凉气,这比织网者之前那个“涅盘”计划听起来更疯狂,更宏大。
“为了达到这个目的,”凌衍继续道,声音里带着压抑的愤怒,“他们无所不用其极。猎杀时序会的观测员和守护者,抢夺或破坏时序信物,就像对付时砂那样。更歹毒的是,他们会像播种一样,在历史长河的关键节点,人为制造微小的、不易察觉的‘裂痕’。”
他指向沙漏:“就像博物馆那个雕像。战士持书,看似无伤大雅,但这个被锚定的‘错误’会像一颗毒瘤,持续散发扭曲的波动,缓慢污染周围的时间流。积少成多,量变引发质变,最终可能导致整段历史走向彻底偏航,甚至为他们的‘溯回’仪式创造支点。”
林默听得后背发凉。他终于明白凌衍为什么如此紧张了。这根本不是简单的破坏,而是系统性、长期性的侵蚀!像白蚁蛀空堤坝,等你发现时,可能已经无力回天。
“所以,‘涅盘’计划……”林默猛地联想到黑曜石研究所那恐怖的一幕。
凌衍冷哼一声:“那不过是他们庞大阴谋中,一次比较激进的尝试罢了。利用极端情绪能量强行冲击‘时间之镜’的碎片,想直接窃取核心权柄。失败了,但并不意味着他们放弃了。这种悄无声息的‘裂痕’播种,才是他们更常用、也更难防备的手段。”
所有的线索在这一刻彻底串联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