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符亮起,柳乘风的声音传来:“已在山外布好阵,等你信号就发动攻击。”
“等我净化通脉井,你们再牵制蚀脉宗主力。”陈刚握紧腰间的三件套,“我去山底毁了母巢。”
他顺着裂缝往下爬,裂缝壁上的岩石烫得惊人,显然被煞气侵蚀了多年。快到山底时,突然听见有人说话,是个阴冷的女声:“母巢的蚀脉虫已经培育到第七代,再过三天,就能啃通所有通脉井的灵脉……”
陈刚悄悄探头,看见一个穿黑裙的女子正站在一个巨大的肉团前,肉团上布满了虫眼,无数蚀脉虫从虫眼里爬进爬出,肉团中央的黑色心脏,竟在缓慢跳动——这就是母巢,散发的煞气比通脉井的浓郁百倍。
“是蚀脉宗的宗主!”陈刚认出女子袖口的骷髅印记,与黑袍人的黑幡同款,“她身上的煞气比黑袍人纯十倍,应该是直接吸收了母巢的能量。”
黑裙女子似乎察觉到什么,突然转身,手里的骨鞭带着黑气抽向陈刚藏身的岩石。岩石瞬间化为齑粉,陈刚纵身跃出,天机轮化作光盾挡住骨鞭,同时将杂交稻种撒向母巢。
“又是你这农家子!”黑裙女子认出他,脸上露出狰狞的笑,“上次让你坏了好事,这次定要把你炼成蚀脉虫的养料!”她催动母巢,无数蚀脉虫像潮水般涌来,虫群上方的煞气凝聚成一张巨网,罩向陈刚。
陈刚运转《唤灵诀》,杂交稻种在虫群中炸开,赤金色的稻穗瞬间长成一片稻田,将蚀脉虫困在中央。母巢的黑色心脏突然加速跳动,煞气巨网猛地收紧,稻田的金光竟被压制得黯淡了几分。
“凡俗作物也想对抗煞气源?”黑裙女子冷笑,骨鞭缠住陈刚的脚踝,将他往母巢拖去,“尝尝被万虫啃噬的滋味!”
就在这时,陈刚腰间的三件套突然同时亮起:守井人令牌射出龙气,百草盟玉符迸发灵草清香,青牛村铜哨吹出地脉共鸣——三种力量汇聚成一道三色光柱,顺着陈刚的手臂注入稻田。
赤金色的稻穗突然暴涨,稻秆变得比钢铁还坚硬,根系扎进母巢的肉团里,开始疯狂吸收煞气。母巢的黑色心脏发出凄厉的尖叫,跳动越来越慢,黑裙女子脸色惨白,显然与母巢心意相通,正承受着巨大的痛苦。
“不可能……三种力量怎么会共鸣……”她难以置信地看着三色光柱,“凡俗、修仙、龙族,本就该相互排斥!”
“你错了。”陈刚站直身体,感受着三种力量在体内循环,小臂上的龙影印记与地脉纹、灵草纹完美融合,“平衡从不是排斥,是接纳所有不同。”他祭出天机轮,轮盘上的龙形轨迹与通脉井地图重合,九十九处通脉井的位置同时亮起,“看,所有通脉井都在回应!”
黑裙女子顺着他的目光望去,只见极北之地的天空亮起无数光点,从青牛村到龙族圣地,从百草盟总坛到偏远的守井人站点,九十九处通脉井同时爆发出光芒,组成一张覆盖三界的大网,将黑风山牢牢罩住。
母巢的黑色心脏在大网的照耀下彻底停止跳动,蚀脉虫群失去能量来源,纷纷坠落在地,化作黑色的汁液,被杂交稻的根系吸收。黑裙女子喷出一口黑血,身形迅速枯萎,最终化作一截焦炭。
山外传来震天的欢呼,是百草盟和龙族的人攻破了蚀脉宗总坛。陈刚走到通脉井口,用灵力化开黑冰,将最后一把杂交稻种撒进去。稻种顺着井口往下长,赤金色的根须很快扎进灵脉,被堵塞三十年的通脉井,终于彻底畅通,金色的灵脉水与凡俗地脉水混合在一起,冒出温暖的气泡。
青牛从裂缝里走下来,嘴里叼着一朵白色的雪莲,雪莲上还沾着黑色的煞气,却被花瓣上的光尘净化了。“给陈兰的?”陈刚笑着接过雪莲,放进保温玉盒,“就说这是极北的‘雪米糕’原料。”
青牛哞哞叫着点头,用头指向黑风山的方向——那里的杂交稻已长成一片金色的稻田,稻穗在寒风中摇曳,像极了青牛村的记忆田。
陈刚坐在稻田间,摸出腰间的三件套,它们的光芒已渐渐平息,却在表面留下了交织的纹路。他知道,域劫并未完全结束,九十九处通脉井还需要长期维护,但最艰难的一步已经走完。
天机轮在他掌心转动,轮盘上的龙形轨迹旁,多出了许多新的印记:百草盟的药锄、龙族的龙角、青牛村的稻穗……这些印记围绕着龙形轨迹,组成一个完整的圆。
“下一处通脉井在何处?”陈刚问青牛,将雪莲放进布包,里面的杂交稻种还剩大半,足够种遍剩下的井眼。
青牛朝着东方哞叫一声,那里的天空正泛起鱼肚白,新的一天即将开始。陈刚翻身上牛背,青牛踏着晨光往东方走去,蹄子踩在雪地上,留下一串串带着稻花香的脚印。
他知道,域劫的路还很长,九劫的考验也远未结束,但只要布包里的种子还在,掌心的天机轮还转,身边的青牛还走,这条平衡之路,就永远不会有尽头。
而那些散落在三界的通脉井,终将在龙谷稻的摇曳中,连成一条真正的平衡之河,河里流淌的,是凡俗的烟火,是修仙的灵气,是龙族的龙吟,更是每个织梦人、种梦人、守梦人,共同谱写的长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