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组长,话不能这么说。组织让我坐在这个位置上,信任我,把担子交给我,那我就必须竭尽全力,守土有责。疏忽就是失职,失察就是过错,没有什么情有可原。该我承担的责任,我绝不推诿。”他这番表态,既彰显了担当,又堵住了对方试图用“情有可原”来坐实他“失职”的路径。
刘重天的表情凝重起来,显然意识到不管是“套话”还是“诱供”,对肖北都没有作用。
常成虎瞥了一眼刘重天,敲击桌面的手指猛地停住,胖脸上掠过一丝戾气,阴阳怪气地插话:“肖市长觉悟就是高!照这么说,水库工地上那些明摆着的劣质电缆、乱七八糟私拉乱接的电线,还有几乎等于没有的消防设施,您这位总负责人,是真的一点都不知道?还是知道了也没当回事?”
肖北知道对方已经意识到套路没用,开始直截了当的来了。
他也毫不客气的说:“我再说一遍,我是总负责人不错,但我管着这么大一摊子,如果事事躬亲的话,我恐怕一天有48个小时也不够!”
“那也就是说,水库重建项目这一块儿,你交给别人之后,就没再过问?”刘重天敏锐的抓到了肖北话里的漏洞,立即问道。
肖北的眼睛眯缝了起来,这两位果然名不虚传,确实是难缠的对手。
无疑,对于水库重建这一块,肖北真的没上心。但是在省委作检讨是一回事,在调查组录口供又是另一回事。
在这里承认了没用过问,调查组办你个失职渎职,哪怕是个失察,那都是大事,到时候就算再去协调,也已经很被动了。
他想了想,说:“水库重建这一块儿,一直是副组长李东升在负责。我们分工不同,在他负责的领域,只要他汇报了,我就一定知道。”
“好像不对吧。”刘重天笑了笑,“你是总负责人,负责全面工作。哪有分工一说?分工是副组长之间的分工。”
迎着刘重天那看似温和实则锐利的目光,语气沉稳地回应:“刘组长可能对工作组运行机制有所误解。总负责人统筹全局,把握方向,具体执行层面由副组长根据专长分工负责,这是提高效率、明确责任的基本工作方法。李东升同志是水利局局长,熟悉业务,由他具体负责水库重建项目的日常监督和协调,符合工作逻辑。我定期听取他的汇报,并对重大事项进行决策。”
他巧妙地将“没再过问”转化为“听取汇报、把握决策”,既符合管理常识,又规避了“失察”的直接指控。
刘重天脸上的笑容淡了几分,手指在记录本上轻轻划过,没有立即反驳,而是换了个角度:“理解。那么请问肖市长,在李东升同志向您汇报水库重建进展情况时,是否曾提及过工地存在的安全隐患,比如我们刚才提到的电缆、消防等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