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无法形容的痛楚,如同潮水般从丹田处席卷全身,每一寸血肉,每一根骨骼,甚至每一缕神识,都仿佛被投入了地煞魔火之中灼烧。
林风的身体剧烈颤抖着,皮肤表面不断渗出带着焦糊气味的血珠,又在高温下迅速蒸发,让他整个人笼罩在一层血色的雾气之中。他紧咬着牙关,牙床都已出血,但喉咙里没有发出一丝声音,所有的意志力都集中在了丹田那尊剧烈震荡的气血烘炉虚影之上。
烘炉之内,地煞魔火如同被困的太古凶兽,疯狂地冲撞着炉壁。那缕黑色的火焰时而化作利剑穿刺,时而膨胀想要撑爆烘炉,时而散逸出阴毒的火煞,侵蚀林风的气血与神识。
每一次冲撞,都让烘炉虚影光芒黯淡一分,炉壁上的裂纹细微地蔓延。而林风的神魂,便如同被重锤狠狠敲击,识海翻腾,几欲碎裂。
“不能放弃……一旦烘炉破碎,我立刻便会化为飞灰!”
林风的意志在极致的痛苦中反而被磨砺得更加纯粹、更加坚韧。他疯狂运转《九转金身诀》,丹田内如同出现了一个旋涡,将周身气血乃至刚刚吸收尚未完全炼化的煞火石能量,不计代价地注入烘炉虚影,修补裂纹,加固炉壁。
这不仅仅是对法力的消耗,更是对意志力的终极考验。魔火中蕴含的那丝毁灭与狂暴的意念,无时无刻不在冲击着他的心神,诱惑他放弃抵抗,拥抱毁灭的“轻松”。
恍惚间,他仿佛看到了无数幻象:有前世都市的灯红酒绿,有修行路上的强敌狞笑,有心魔滋生的恐惧场景……这些都是魔火引动的内心杂念。
“我心如炉,熔炼万念!区区魔火,安能乱我道心!”
林风守定灵台最后一丝清明,观想的气血烘炉不仅存在于丹田,更在识海中显化,将那些纷乱的杂念、魔火侵袭的意志,统统纳入“炉”中,以自身不屈的信念为火,进行煅烧!
这是一个极其凶险的过程,神魂与魔火意志直接交锋。但风险之中亦蕴藏着机遇。在这极限的煅烧下,他之前服用丹药、吸收内丹都未能完全清除的神魂杂质,以及修行路上积累的一些细微心魔痕迹,竟被一点点炼化、排出。
他的神识虽然在总量上因为消耗而减弱,却变得更加凝练、纯粹,如同被烈火淬炼过的精金,虽然体积变小,质地却提升了数个档次!神识感知的范围并未扩大,但对能量、对自身、对周围环境的洞察力,却达到了一个前所未有的敏锐程度。
不知过了多久,或许是一瞬,或许是永恒。
当林风感觉自己的意志几乎要燃烧殆尽时,烘炉内的冲撞终于开始减弱。那缕地煞魔火似乎耗尽了大部分狂暴之力,或者说,它那微弱的灵性,开始意识到无法冲破这尊以坚韧意志和奇特气血构筑的“牢笼”。
它不再横冲直撞,而是缓缓收敛,重新化为一缕较为温顺的黑色火苗,静静地悬浮在烘炉中央。虽然依旧散发着令人心悸的能量波动,但那股桀骜不驯、毁灭一切的意志,却淡薄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