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揣着三件微蕴异力的物品,他回到屋内,关好门。
冰冷的土坯房隔绝了外面的光线与声响,唯有尘埃在从门缝漏进的微光中浮动。
他将那枚暗红碎片、暗黄龟甲、焦黑雷击木逐一取出,放在冰冷的土炕上。三件东西都其貌不扬,甚至堪称破烂,与柴薪碎瓦无异。但它们静静躺在那里,却让这死寂的屋子仿佛多了某种难以言喻的、极其微弱的“场”。
体内那点余烬的流转,似乎也因此而略微顺畅了那么一丝丝。
他盘膝坐在炕上,目光沉静地审视着这三件来之不易的“资粮”。
如何利用?
直接贴身存放,如那碎片一般,让其自然缓慢地散发微能,滋养余烬?这是最安全、最省力的方式,但效率也最低。以这具身体的衰败速度和对能量的渴求,这点自然的逸散,如同杯水车薪。
能否……更主动一些?更快一些?
一个模糊的念头,源自那点余烬本身携带的、破碎不堪的记忆残影,浮现在意识中——聚敛。
并非清晰的功法或口诀,而是一种本能的、对能量流转方式的残缺印象。如同残破的蛛网,虽不完整,却依稀记得如何编织,方能更有效地捕获飞虫。
他伸出手指,指尖在那点余烬的微弱驱动下,泛起一丝几乎无法察觉的淡芒。他以纸代笔,以炕面上积累的厚厚灰尘为“纸”,开始勾勒。
动作生涩而缓慢,每一笔都似乎耗力极大。勾勒出的线条扭曲而古怪,并非世间任何已知的文字或符箓,更像是一种天然形成的、混沌的脉络,蕴含着某种原始的“理”。
他先画出一个残缺的圆,中心留有空白。然后,将那块暗红色的碎片小心翼翼地放置在圆心。
指尖再次落下,从圆的边缘延伸出数道扭曲的支线,如同植物的根须,又似干涸大地的裂缝。他在几个特定的支线末端,分别放置了那暗黄龟甲与焦黑雷击木。
最后,他在这个以灰尘勾勒、以三件异物为节点的简陋“阵势”外围,加上了几个意义难明的扭曲符号。
整个过程,他额角再次渗出细密的汗珠,呼吸也变得略微粗重。这并非体力活,而是对那点本就不多的余烬之力的精细消耗。
当成型的刹那,他双手虚按在“阵势”两侧,闭上眼睛,意识沉入体内,全力催动那点余烬。
嗡……
一声极其轻微、几乎介于存在与不存在之间的低鸣,在寂静的屋内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