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清瑶的声音清冷依旧，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笃定，仿佛早已看穿了林小树的隐匿。她身后跟着四名气息精悍的天枢府修士，皆是元婴初期，神色肃穆，隐隐结成战阵，封锁了四周可能遁走的方位。
林小树心知再藏无益，对方显然有特殊手段锁定了他。他散去隐匿，身形在石林的阴影中缓缓凝实，面色平静地看向空中的云清瑶。
“云巡使，别来无恙。”他拱手，语气不卑不亢，暗中却已提起十二分警惕，道种内归墟劫力引而不发。岳罡之死尚在眼前，他对天枢府的态度，远未到信任的地步。
云清瑶脚踏虚空，一步步走下，如同九天玄女临凡，落在林小树前方十丈之外。她目光清澈，仔细打量着林小树，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讶异。
“不过短短时日，林道友修为竟精进如斯，道韵内敛而深不可测，看来另有一番际遇。”她语气平淡，听不出喜怒，“方才此地的战斗波动，可是林道友的手笔？那几名星枢观的修士……”
“企图杀我，反被我杀而已。”林小树坦然承认，目光直视云清瑶，“怎么，天枢府要为他们出头？还是说，要为岳副使之事，拿我问罪？”
他直接将最敏感的问题抛了出来，观察着云清瑶的反应。
听到岳罡之名，云清瑶眼中闪过一丝黯然与痛惜，但很快恢复平静。她轻轻摇头：“岳师兄之事，府内已有定论。他为阻圣主降临，力战而殒，壮烈可敬。至于星枢观……他们与圣教勾结未明，行事亦正亦邪，府内对其早有戒备。你与他们之间的恩怨，只要不波及无辜，天枢府不会插手。”
这个回答，有些出乎林小树的意料。他本以为天枢府至少会盘问一番岳罡陨落的细节。
“那云巡使此来，所为何事？”林小树问道，心中警惕未减。
云清瑶看着他，眼神变得凝重：“两件事。其一，代表天枢府，正式邀请林道友，担任天枢府‘客卿巡使’。”
客卿巡使？林小树眉头微挑。这名字听起来比之前的“客卿”多了些实权，但也意味着更深的捆绑。
“条件？”林小树言简意赅。
“客卿巡使，不受天枢府常规章程约束，拥有一定独立行动权。可凭令牌调用天枢府部分情报资源、兑换府库珍品，并在必要时请求一定范围内的武力支援。需承担的义务是，在涉及‘寂灭之秽’及危害此界安危的重大事件时，需响应天枢府征召，协同行动。”云清瑶缓缓道来，“此职位于你而言，利大于弊。你可借助天枢府的力量，更快获取资源，应对各方威胁，追查圣教与寂灭之秽的真相。”
条件确实优厚，几乎是为他量身定做。但林小树深知，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
“其二呢？”他不动声色地问道。
“其二，”云清瑶语气更加严肃，“是关于你身上那‘归墟劫力’，以及……你与‘芥子寰宇’的关系。”
林小树眼神骤然一凝！归墟劫力她竟能直接点出名字？还有芥子寰宇！她怎么会知道？
看到林小树瞬间绷紧的身体和眼中闪过的厉色，云清瑶抬手示意他稍安勿躁：“林道友不必紧张。我并无恶意。你与岳师兄在墟渊并肩作战，动用那灰色劫力重创圣主降临容器，此事岳师兄在最后时刻，已通过秘法将关键信息传回府内。至于芥子寰宇……”
她顿了顿，似乎在斟酌措辞：“天枢府传承久远，负责监察此界，对一些上古秘辛和特殊存在，自有其信息渠道。守拙前辈与墨灵前辈之名，府内高层亦有记载。我们知晓芥子寰宇是中立之地，亦是对抗寂灭的重要力量之一。你能得其认可，是你的机缘，天枢府乐见其成，绝不会因此与你为敌，相反，希望能与你，以及与芥子寰宇，建立更深入的合作关系。”
这番话信息量巨大，几乎推翻了林小树之前对天枢府的部分猜测。天枢府不仅知道归墟劫力和芥子寰宇，态度竟然如此……包容甚至可以说是主动寻求合作？
“合作？”林小树捕捉到这个关键词，“如何合作？”
“很简单。”云清瑶道，“你以客卿巡使身份加入，我们共享关于寂灭之秽、圣教、星枢观乃至楼船势力的情报。天枢府可以为你提供庇护，减少来自官方层面的麻烦。而你，则需要在你认为合适的时候，运用你的力量，协助天枢府处理那些常规力量难以解决的、与寂灭相关的事件。同时，作为诚意，我可以带你前往天枢府在附近区域的临时驻地，开放部分府库典籍，其中或许有关于‘归墟劫力’、‘上古之战’乃至‘指骨古印’的只言片语，对你应有助益。”
指骨古印！她连这个都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