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到万不得已的话，博纳特应该不想动用尼特里亚本地驻军。倒不是因为这些部队不可靠，而是在他看来还不够可靠，如果能用值得信赖的部队完全解决问题的话，那自然最好，这就叫风控意识。”
嘟嘟嘟嘟嘟嘟——
！？
嘟嘟嘟嘟嘟嘟——
被突然响起的电话铃声猛地一惊，表情瞬间急剧变化的康纳斯显然是没料到，都这种时候了居然还能有人给自己打电话过来。
望着桌上那部仅限于和一位特定联系人进行通话的专用手机，此刻正如大清早的闹钟一般响得不停。
知道这通电话自己无论如何都得接的康纳斯没有犹豫，摁下接听键直接将之举到了耳边。
“我不想说你疯了，但这种时候打电话过来风险有多大，不用我说你也知道。整个尼特里亚城里已经没剩下几个人，还能在眼下这种时候打得通移动电话了。”
“的确，但这用不着你担心，我会给你打电话过来就证明不会有这方面的问题。”
因为周正在不久前进行的无人机大空袭，整个尼特里亚城内的通信网络已经被瘫痪了9成以上，尤其以无线通信受损最为严重，主要通信基站和公用信号塔无一例外地被彻底扬了。
搁现在的尼特里亚你想打通手机电话，没点特殊手段和能耐那还真不行。
但也正因如此，在绝大多数人都打不通电话的情况下，偏偏你能打通。
这就显得太过扎眼，搞不好就会引起不必要的关注，行事风格一向谨小慎微的康纳斯尤其不想触这个霉头。
觉得有必要跟康纳斯稍微解释一下这事，免得这小子再继续胡思乱想的老牙，随即在电话里补充道。
“稍微告诉你一点也无妨，这通电话是拿尼特里亚上空的察打一体无人机当信号基站，才能畅通无阻地给你打进来的。”
“所以别担心，信号是军用级别经过反侦察处理的，凭博军那点技术侦察手段还搞不定这个，他们顶多只能侦测到城区里有不明信号，就算未来科技的人来了也无法锁定精准方位，更找不到你头上。”
“......”
虽然老牙这话说得挑不出刺，电话里的语气也是一如既往的游刃有余。
但出于本能的康纳斯，依然没有完全放下戒心。
毕竟他要是这么容易轻信别人的话，那“三面派”的勾当也玩不到今天，早都阴沟里翻船不知葬身何处了。
“你想干什么？或者说，你想让我给你干什么。”
知道老牙这时候打电话过来绝对不是为了唠嗑闲聊，也明白自己的利用价值究竟何在的康纳斯不拐弯抹角，没等着老牙开口就已主动问道。
有一说一，老牙还是挺喜欢跟康纳斯这种明白人打交道的，起码能省去很多不必要的拐弯抹角与麻烦，当即笑道。
“别紧张，我不是让你去干送死的活儿，先跟我说说城里现在具体什么情况吧，用你的视角去说。”
老牙这话的意思就是在提醒康纳斯：你不要给我废话那些一眼就能看明白的事，要说就说以你的视角来看只有你能知道，而我却看不透的事。
虽然这种语气有些令人不爽。
但没办法，谁让自己还有求于这个俄国佬，而且是只能求他。
为了自己的“润俄大业”，只能乖乖配合老牙的康纳斯如实作答。
将自己刚才给参谋所言的那番分析，以及其它一些要素综合在一起长话短说，用言简意赅的表述很快让老牙明白了城内当下的最新情况。
“原来如此，我明白了。”
电话那头边嗑瓜子边听得津津有味的老牙点头继续。
“博纳特这条老狐狸果然还是有些手段，幸好没看扁了他。那些个黑帮蠢货竟然真以为自己斗得过博纳特，也不想想前政府时期他们是怎么沦为博纳特的手下败将的，呵~”
发表个人感言只是其次，老牙这次打电话过来当然不止是询问情况那么简单。
“没别的办法了，康纳斯，你现在得亲自去一趟‘热情’组织总部那里。而且不能是跟德比那个蠢货谈了，这一次你得直接跟他们的大头目谈，也就是那个塔诺尼上校。”
“什么！？”
一听老牙这话，情绪激动的康纳斯直接“腾地一声”从椅子上跳了起来。
“你疯了吗！？现在？？？”
“我的天！你又不是不知道现在城里是什么情况！天上到处都是博纳特亲军的直升机，随便哪个人敢站在街道上都得被打成马蜂窝！你却让我在这种时候往黑帮老窝里钻！？”
“你要是真想弄死我，我拜托你用点其它更高明的手段！恕我直言这是在侮辱我的智商！”
“嘿，我说你别激动行不行？我真要弄死你还他妈至于等到现在？老子做生意也是讲信誉的，过河拆桥这种事传出去砸的是我自己的招牌！”
“当然，信誉本身也是可以出卖的资产，这我不否认。但我想强调的是你还不配，康纳斯，你不配让我以出卖信誉为代价去做某些事，懂吗！？”
话虽然难听了点，但却句句属实。
对康纳斯这种有足够自知之明的人来说，这种“难听的实话”尤其有效。
眼见对方没有在电话里直接破口大骂回答，知道对话还能继续得下去的老牙这就继续道。
“‘热情’组织总部的正下方就是一条地铁隧道，你之前几次去他们的总部可没少走这隧道，忘了吗？”
“别问我是怎么知道的，我知道而你不知道我知道的事多了去了，这不重要。”
“重要的是，康纳斯，如果我说给你准备的一套公民身份，现在已经打包成袋，就在我办公桌抽屉里放着。只要我把它寄回莫斯科，你就是如假包换的俄联邦公民了，你还会拒绝我吗？好好问问你自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