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明那抹血色，真不是瞎琢磨出来的。
你凑近了感受就知道——那是幽冥教的邪气，裹着血煞宗的煞气，俩玩意儿拧在一块儿往天上冲，连周遭的天地法则都被搅得有点变形，才显出来这么个吓人的景象。
叶凡站在护山大阵的青罩子里头，手攥着剑柄都冒冷汗了。
眼前这阵仗，换谁看了都得慌。
就见西北边的地平线那儿，黑压压的兵潮往这边涌，跟没边儿的洪水似的，一直铺到瞅不见头的地方。你根本数不清有多少人，只觉得整个大地都被他们盖满了，连点土色都瞅不着。
左边是血煞宗的人。
那叫一个扎眼的红。
无数穿血袍的修士，骑着各式各样的妖兽——有的是狼，眼睛红得跟要滴血似的；有的是熊，身上的毛都被煞气染成了紫黑色。这些妖兽都凶得很，嘴里嗷呜叫着，牙上还挂着没嚼完的碎肉，凑在一块儿跟翻涌的血海似的。
那股子血腥味混着暴戾的煞气，就算隔着层青罩子，都能隐隐飘过来，闻着让人直犯恶心，心里头还发慌，总想着攥紧东西跟人干一架。
血煞宗宗主就在那片血海上头飘着。
高个子，穿件猩红的大氅，脸藏在个血色面具后头，连眼睛都瞅不见。周身裹着一圈圈血光，风一吹大氅飘起来，跟个从血池里爬出来的魔神似的，光看着就压得人喘不过气。
右边跟左边比，完全是另一个极端——幽冥教的阵营，黑得发闷。
没有一点声音。
教徒们都裹在宽大的黑袍里，脑袋也埋在兜帽底下，走路连个脚步声都没有，跟从地底下钻出来的鬼影似的，悄没声地往前挪。
他们身上的味儿也怪，不是血煞宗那种冲人的煞气，是种冷到骨头里的邪劲儿，你往跟前一站，都觉得灵魂要被冻住似的，浑身发僵。
队伍里头还藏着些怪东西——有的身子扭得不成样，有的长着好几个脑袋，散发出的波动乱得很，瞅一眼都觉得心慌。
最前头站着的就是幽冥教主。
他周身裹着的黑雾浓得化不开，你压根看不清他长啥样，只能感觉到那股子威压——跟个无底洞似的，能把周围的一切都吸进去，连光都绕着他走。他站的地方，空间都有点发皱，像是随时要裂开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