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还黑得跟泼了墨似的,连星星都躲没影了,帝都的人还在睡,连街上的狗都没叫一声。
镇国公府的后门,被轻轻推开一条缝。
叶凡踮着脚往外挪,手还扶着门轴——生怕“吱呀”响一声,惊动了隔壁的侍卫。青衫贴在身上,沾了点晨露,凉丝丝的。
刚踏出门槛,他就往巷子里钻,脚步轻得像猫,几个起落就没了影,只剩后门在风里慢慢合上。
没叫马车,也没动皇室给的飞舟。
他就想跟个普通旅人似的,安安静静走——那些仪仗、送行,太扎眼,也太容易勾出舍不得的心思。
顺着巷道往东城走,露水沾在鞋尖,没走几步就凉透了袜子。街上连个挑灯的小贩都没有,只有墙根的蛐蛐还在叫,声音细得像蚊子哼。
到东城门的时候,天刚有点蒙蒙亮。
守城的军士靠在城墙上打盹,有个老兵头歪在一边,口水都快流到衣襟上了,手里的长枪斜斜杵在地上,没人注意到巷口钻出来的青衫人。
叶凡贴着墙根走,脚步没停,悄没声地就出了城门。
刚踏上城外的土路,他突然停了。
转过身,往回瞅。
晨曦刚好爬过帝都的城墙,给那些高大的楼阁镀了层淡金色,连护城河的水都闪着光。
这城,他待了好几年。
在这里进了综合院,第一次摸到功法玉简;在这里打赢了百朝大战,拿了季军;在这里认识了教他本事的苏导师,认识了一起喝酒的墨师兄、宁静师姐;还有楚月,那个递给他栖凤佩时红了眼的姑娘。
可也在这里,见了朝堂的算计,楚风的阴招,镇国公的冷眼,还有那些缠在身上的“荣耀枷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