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心路上的雾真邪门。
裹着股寒气往骨缝里钻，还时不时冒出让人眼晕的幻象。
越往终点走，石阶上的压力越沉，跟有只手攥着道心往死里捏似的。
能撑到九百阶以上的参选者，早不足百人了。
个个都是有名有姓的天才，可这会儿没一个轻松的——每一步都像拖着千斤铁，额角的汗砸在石阶上，瞬间就被雾气吞了，脸上全是憋出来的红涨。
可偏偏人群里，有道青衫身影扎得人眼疼。
叶凡！
他正踩在第九百五十阶上，后背挺得比山门的松树还直，脚步稳得像在自家院子里散步。
周围那能把人压弯的气息，好像绕着他走似的。
那些让其他天才捂着头哼唧的幻象，到他眼里连残影都算不上，连眼皮都没让他动一下。
谁不知道啊，这小子的道心早被磨出来了——两世的苦没白受，还有星辰淬过，又亮又硬，跟琉璃似的通透，跟磐石似的扛造。
“第九百八十阶了！”
有人忍不住喊出声，声音都发颤。
更吓人的是，叶凡的速度半点儿没减！
他抬着眼看前方，就剩十阶石阶了，那地方的雾浓得化不开，光往那边看，都觉得道心发紧。
高台上的三位长老，早把目光全锁在叶凡身上了，脸上的震惊藏都藏不住。
刑律峰的黑脸长老，攥着扶手的指节都泛了白，忍不住低喝：
“这小子……他的道心怎么这么稳？！”
“就算是元丹境的修士，站在这么强的问心路上，也未必能这么松快！”
玄诚子长老眼睛亮得快溢出光来，语气都飘了：
“太不可思议了！你们看他周身的气息，圆得跟无缝的玉似的，灵台清明得很，幻象根本沾不上边！”
“这是‘道心无垢’啊！千年都难遇一个！”
百草峰的女长老，指尖绞着帕子，眼里的光藏都藏不住：
“看来这次选拔，是真捡着块好璞玉了！”
不光长老们炸了，
那些早被淘汰的、或者刚勉强过了低阶的参选者，全仰着脖子往石阶上瞅，嘴巴张得能塞下鸡蛋。
“是那个从下界来的叶凡！”
“他怎么这么快？欧阳辰和百里萱才刚到九百阶出头啊！”
“怪物吧这是！他的道心是铁打的？”
之前嚼舌根说“下界来的土包子”的几个世家子弟，此刻脸白得像被抽了耳光，嘴闭得比封了蜡还紧。
事实就摆这儿，再敢说一句嘲讽的话，都嫌丢人。
石阶上的欧阳辰和百里萱，也察觉到身后的动静了。
那股越来越近的气息，跟催命似的。
欧阳辰攥着拳头想提速，可脑子里的幻象跟刀子似的扎，步子根本迈不开。
百里萱咬着嘴唇，额头上的汗顺着下巴往下滴，只能眼睁睁看着那道青衫从身边掠过，越走越远。
“第九百九十九阶！”
叶凡往前踏了一步，稳稳站在了最后一阶前。
就这一步，幻象直接炸了锅——无数心魔在耳边嚎，爪子都快挠到他识海了，像是要把他拽进黑不见底的深渊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