码头的吆喝声顺着舱门缝钻进来，吵吵的——乘客们都在收拾东西，准备下船了。
叶凡蹲在床边，把布囊里的东西倒在床板上，慢悠悠捡着。
几件洗得发白的旧衣服，半袋硬邦邦的麦饼，还有上次秘境带回来的半株没来得及用的灵草，都归置好，最后才从布囊最底下，摸出张叠得方方正正的兽皮。
是那张在黑岩城买的天阙皇朝东部地图。
展开的时候，能闻到点淡淡的兽皮味，边角都磨出毛边了，显然被他摸过不少次。
他坐在床沿，把地图铺在腿上，指尖轻轻蹭过兽皮表面的纹路——绘制地图的人手艺真不错，山川河流都画得清清楚楚，连小支流都标了出来，用不同颜色的墨区分，看着一目了然。
目光先落在临渊城的标记上。
是个小小的红色圆点，旁边写着“临渊城”三个字，旁边还注了行小字：“皇朝东部边境重镇，防御阵三重”。
叶凡的指尖在圆点上顿了顿。
对别人来说，这可能是旅途的终点；对他来说，才刚是起点。
深吸口气，手指慢慢往西移。
刚挪过一条画着蓝色线条的江——应该是沧澜江的支流，就看到一个比临渊城大两倍的黑色圆点，旁边写着“丹阳郡”。
“丹阳郡……钱船主说过，这儿的灵草生意最火。”他小声嘀咕，想起钱万贯提过，要是想卖灵草，去丹阳郡的药市准没错。
再往西，圆点越来越密集，名字也越来越响。
“武帝城”——三个烫金的字，在兽皮上特别显眼，旁边画了个小小的城楼图案。
叶凡的指尖停在这儿，眼神沉了沉。
老学者跟他说过，武帝城是皇朝东部的军事重镇，城里驻扎着皇极殿的军队，开元境的武者在那儿都不算稀奇，灵海境的将领一抓一大把。
“好家伙，这疆域也太广了。”
手指再往中间挪，终于看到了最大的一个圆点——“天阙皇都”，周围画着一圈金线，旁边没多注字，却透着股说不出的威严。
光是看着这四个字，叶凡都能想象出那座城的样子——肯定比临渊城壮观十倍，街上走的说不定都有元丹境的老怪，宗门世家的子弟随处可见。
他的指尖在皇都的标记上轻轻敲了敲。
父母失踪的线索，说不定就在这儿；星辰钥里的秘密，也得在这种地方才能解开。
视线往下移，落在地图边缘的空白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