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队往黑风峡走的时候,天就没好过。
抬头看,两岸的峭壁跟被墨泼过似的,直愣愣戳上天,连只鸟都见不着,风刮过石缝,“呜呜”的跟鬼叫似的,渗得人后背发毛。
江面窄了不少,水流急得能卷出小漩涡,船身晃得比之前厉害,偶尔还能听见船底擦过暗礁的“咯吱”声,听得人心里发紧。
“这地方也太邪门了。”叶凡坐在窗边,手指无意识摩挲着布囊,总觉得心里不踏实。
果然,刚进峡没半个时辰,识海里的神鼎突然“嗡”了一下——不是平时的暖劲,是跟被针扎了似的,轻轻颤了一下,带着股危险的信号。
“不好!”
叶凡刚直起身,就听见外面传来刺耳的“咻咻”声!
跟箭破空的动静一模一样!
他赶紧往窗外瞅——好家伙!两岸峭壁上跟下暴雨似的,飞下来好多裹着油布的火箭,油布烧得“滋滋”响,火星子掉在甲板上滚老远,有的直接钉在船帆上,“轰”的一下就冒了烟!
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又听见“哐当”一声巨响!
好几根带着倒钩的粗铁链,“啪”地挂在船舷上,铁链子磨着木板,火星子溅得到处都是。紧接着,一道道黑影跟猴子似的,抓着铁链子往甲板上爬,动作快得很。
“敌袭!是江匪!”
甲板上有人喊了一嗓子,声音都劈了。
“保护船!拿刀!”
护卫们的怒吼声、金属碰撞的“叮叮当当”声、还有乘客的哭喊声,一下子全炸了锅。
叶凡神识往外一扫,心里头“咯噔”一下。
甲板上乱成了一锅粥——有个穿粗布的江匪,手里拿着短刀,照着护卫的腰眼就捅,下手又快又狠;还有俩匪兵合伙,把一个年轻护卫按在地上,刀都架到脖子上了。
乘客更惨,有个老太太抱着布包袱哭,被乱跑的人撞得差点摔在地上;之前见过的那个穿锦袍的公子,尖叫着往船舱里躲,鞋都跑丢了一只。
这些江匪根本不是乌合之众!
叶凡看得清楚,他们出刀、走位都有章法,明显是练过的,而且一个个跟不怕死似的,就算胳膊被砍伤了,照样往前冲。
船队的护卫虽然也拼,可人数差太多了——江匪至少有一百来号,护卫满打满算也就三十多个,没一会儿就被压着打,有个护卫的胳膊都被砍断了,血“哗哗”流,倒在地上没了动静。
他再往远处扫,江匪后面还停着艘快船,船上站着个独眼壮汉。
那汉子得有两米高,肩膀宽得跟门板似的,满脸横肉,左脸上一道刀疤从额头拉到下巴,独眼里头闪着凶光,手里拎着把鬼头刀,刀身上还挂着块碎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