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高煦久久无法回神,张妍刚烈的做法,着实让他有些猝不及防。
他其实并没有打算对张妍做什么,除了权力,其他的,他基本也不会对张妍做什么改变。
可以说富贵一生,依旧有着极好的待遇,这些都是他可以做到的。
然而如今张妍却是这个做法,这是要将他推到风口浪尖之上啊。
“大嫂,你又是何必呢,用这样的方式来让我不好受,没有这个必要的。
你想看到的那些,不会出现,对结果,不会有什么改变的。”
朱高煦一阵叹息,他也想不到张妍这样做会有其他哪些原因,除了这点,是真想不到其他的了。
至于张妍这样做会不会损坏他的名声,朱高煦更是没有考虑过。
他做事,本就光明正大,没有什么见不得光的。
张妍这样做的一些风言风语,能不能传出去,都是一个问题。
且哪怕就是传出去了,不会信的人,还是不会信。
至于那些别有用心的人,他也根本不怕。
从他建立大汉,实行那些制度开始,他的名声在原本那些文人士子、官绅富商的口中就好了吗?
在那些人那里,他的名声从来就没有好过啊,因为他实行那些政策时,对这批人可以造成了极大的打击,这些人对他可是恨得很死的。
世人皆言,将那些人得罪得很死,生后名声好不到哪里去,但他又可曾在意过?
朱高煦一直以来,只想去做那些应该去做的事情,只要能够发展得更好,变得更加富强,他不会在乎会得罪哪些人,才能有如今的大汉。
对这些名声,他看得并不像其他皇帝那样重要,他只在乎自己做的事,是否对汉人,对江山社稷有利。
曾经朱棣说的有一句话,朱高煦一直很认同。
那就是是非功过,交由后人评说,如今只管做好眼前之事即可。
对这些话,朱高煦自己有更深的了解。
看着张妍,朱高煦心头确实有一些叹息。
他本想让张妍安享晚年,度过余生,这也算是当初他承了朱高炽的那些情,如今还上。
然而这些,终究还是他想多了,张妍还会这样来反击他。
朱高煦驻留一会,缓缓站起身。
“将太后好生收敛,待朝局稳定后,按后礼安葬,入孝陵,葬于孝仁皇帝旁!”
尽管在朱高煦看来,张妍是在给他难堪,但他不介意成全两人。
因为他,本身也不在意这些啊。
安排好这些,朱高煦走出宫殿。
如今张妍自尽,这个大明,似乎已经没有什么他熟悉的旧识了。
叹息一声,不再去想,继续往内宫走去。
张妍的事情,只能让他驻留片刻,毕竟没有什么感情在内,他还要接着处理其他事情。
而随着时间的流逝,宫内的混乱已经渐渐被制止,整个京城,已经彻底被汉军所掌握。
朱高煦来到一处宫殿前,推开房门。
只见殿内,孙若微正抱着朱祁镇坐在瘫坐在殿内。
周边的侍女,早已经不见了踪影,明显是已经被清理过了。
朱高煦踏入,孙若微抱着年幼的朱祁镇当即行礼。
“参见二叔。”
“祁镇,这是你二爷爷,快叫二爷爷。
乖,不要怕,二爷爷不会对你做什么的,他是你二爷爷,什么也不会对你做的,不要担心。”
孙若微虽然是在对朱祁镇说着,但眼神却是时不时的看向朱高煦,想要看看朱高煦是什么反应。
当朱高煦的大军进入皇宫,清理宫内之时,孙若微满心的绝望。
她的心内,没有对朱高煦的恨,只有对朱瞻基强烈的恨意。
因为之前朱瞻基若是同意朱祁镇离开,如今岂能会在这里等死?
如今朱高煦回来,其他人或许有活的可能,她自己也不在乎自己的生死,但她在乎朱祁镇的安危啊。
可朱祁镇偏偏又是大明太子,早早就已经确定了的,朱高煦能够让朱祁镇活着吗?
历史上已经有太多的例子了,被人篡位夺权之后,哪里还能有活路?
甚至都可以不用看历朝历代发生的例子,朱棣就已经做出了活生生的示范,不会有任何生路。
现在孙若微除了恨朱瞻基,恨朱瞻基要拉着自己的儿子一起外,也已经不对朱祁镇成为大明皇帝有丝毫的期待了。
现在她已经降低了要求,降低了心中的期待,她只想让自己的儿子平安无事,这就是她如今最大的心愿。
刚才看似在对朱祁镇说,其实她也是想要借机看一看朱高煦是什么反应,她想知道她的儿子到底有没有活命的可能。
然而让孙若微失望的是,她并没有在朱高煦身上看出任何情绪的变化,从刚才进来到现在,还是一个样子。
依旧一脸的深沉,没有说半个字,这个气氛,让她格外的压抑。
朱祁镇此刻颤抖着身子,刚才宫殿的清理,他都看在眼中,此刻眼中只有恐惧。
听着孙若微的话语,朱祁镇木讷又惊恐的直接趴在地上。
“参...见..二爷爷...”
朱祁镇颤声说完,顿时哭了起来。
朱祁镇想要扑在孙若微怀里,但他又不敢,他怕,他怕自己也像那些人一样被拖下去。
朱高煦依旧平静的看着孙若微与朱祁镇,对于这对母子,朱高煦心头可以说是有些厌恶的。
一个是历史上大明的妖后,一个是亲手葬送了大明精锐,让大明正式走入下坡路的土木堡皇帝。
不管土木堡事件到底是有人做局,还是其他原因,朱高煦都不关心,因为土木堡事件就是在朱祁镇手中发生的。
如果是被做局,那么同样可以说明朱祁镇这个皇帝,也是有问题,连朝局都无法掌控,更没有丝毫察觉,已经足够说明朱祁镇这个皇帝的问题了。
若是没有其他原因,那更是无法饶恕。
其实朱祁镇在土木堡将大明精锐的野战军三大营给败光是一方面,另一方面则是天子叫门,这才是最让人难以接受与忍受的。
同样也是让朱高煦难以接受与忍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