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可用,但又不可全用。
汉王所言,乃事实,如今的大明,经不起太多的折腾了。”
姚广孝今天全程都看了听了,他现在是真的佩服朱高煦,竟然能够找到这样一条路,并且去做。
但仔细一想,他又忽然发现,朱高煦做的这些,在外面可以,但在大明,真的很难做。
原本各国的旧贵族,在大汉攻灭该国时就几乎被灭了,留下的也确实都是真正在地方上略微有些民望的,但这些都非常的少,且后面又非常配合大汉。
虽然失去了部分土地,用于被大汉朝廷分配给百姓,家资也贡献出了不少,但后续都陆续被朝廷补贴回来了,并且得到了入仕的支持。
而这样的人入仕,这些人偏偏又不会去搞那些乌烟瘴气的,无形之中形成了一种良性的循环。
尽管这些能够维持多久,姚广孝不知道,但起码目前来看,就是非常好的。
而在大明,怎么做这事?
藩王、官吏、士绅、富户这些阶层,太难动了,一旦动,必然导致天下各地动荡,朝堂也会动荡不安。
因为基本盘太大了,而且各地针对下去,官吏的空缺,又从哪里补?
这件事反而是基本越小越容易实行,亦或者到了不得不改的那一步,才不会引起那么大的动荡。
朱棣闻言,心中一叹。
这些他都能够想到,只是心中还是有些不死心罢了。
“先这样吧,等回到大明,与太子、太孙商议商议再决定。”
朱棣也没有过于着急,如今大明需要做的太多,民生是一方面,朱棣更为急迫的,还是科技,以及如何在大明发展商业,让国力快速恢复。
王宫内,朱高煦在处理一部分紧要的政务后,已经抱着韦清婉睡了过去,这一天天的带着朱棣四处转,他可是真累。
翌日清晨,朱高煦正准备开始处理国事,朱棣缓缓走了进来。
“爹,昨天不是已经说了,我要开始处理国事了,你要去看其他的,尽管去就是了。”
“臭小子,我来看看你怎么处理国事的还不行?怎么,有什么事是我不能看的?
要是有,你说出来,我回避行了吧?”
朱棣看着朱高煦那无奈的神情,顿时笑了。
本来他是准备这几天就回去的,但朱瞻壑的大婚,以及朱高煦弄的阅兵也没有多久的时间,索性等着朱瞻壑大婚之后再返回。
大汉他也看得差不多了,他也没有想过大汉的每个地方都去走一走,没有必要,他已经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看到了想看的。
现在他是挺好奇朱高煦遇到问题都是怎么处理的。
朱高煦也不再去看朱棣,如今也没有什么可让他回避的。
一个早上,处理了不少折章,眼看快要来到吃午饭的点,朱高煦伸了一个懒腰,正准备叫朱棣一起吃饭,王玉匆匆走了进来。
“王爷,平东省发生了....皇上?参见皇上。”
“免,我就是来看看的,有什么事你赶紧跟你家王爷说。”
等了半天,总算等到了一件事,朱棣也是来了兴趣。
王玉看了一眼朱高煦,见朱高煦没有指示,当即开口。
“王爷,平东省有虾夷人叛乱,虽已被平定,但有一部分逃到了东北方向的诸多小岛上,这是柴佬传回来的加急密信。”
朱高煦打开看后,顿时脸一沉。
“尚义嗣究竟在干什么!启用的人竟然有叛乱的头目,派人告诉他,本王给他最后一次机会,务必追查到底,涉及之人全部诛族!
凡是牵涉其中之人,无论是主动还是被动知道的,全部重罚!
那些虾夷但凡不服管理者,敢有任何异样者,直接打为奴籍,放下去一辈子做劳力!
但凡敢有不服王化者,杀!”
“给许柴佬、刘化林、张倍传诏,本王允许他们对那些小岛使用火攻,哪怕全烧了,也要将那些叛贼全部诛灭!”
“再告诉刘化林、张倍,将本王的话一字不漏的告诉他们,本王对他们很失望!
当初如何叮嘱你们的,如今就敢忘了吗!若是对那些人有任何怜悯之心,便退军吧!”
“再告诉尚义嗣,以后若是再发生此类事情,决不轻饶!”
朱高煦其实是真没有想到,那里还会发生叛乱。
倭人慕强,如今大汉强大,且又解决了原本的贵族,也迁移了大量汉人过去,但偏偏那些虾夷人,居然敢作乱。
人不多,胆子是够大。
本来他对这些人就没有多少耐心,留下那些人只是为了更好的发展地方,如今敢叛乱,大不了他就将这些人全灭了!
朱棣在一旁闻言,听得也是心头荡漾。
朱高煦的这个魄力,以及这个杀性,他算是见到了,一个地方发生叛乱,朱高煦这是奔着彻底毁灭那些人去的啊。
要是按照朱高煦这个做法,大明在安南那里做的,好像太过于仁慈了。
想着这些,朱棣缓缓开口。
“老二,你这样做杀心太重,叛乱平定,牵连之人尽皆重罚,这已然足够,若是这样杀下去,那些人若是越加不服王化,后面只会让地方越乱。
为君者,不可只知一味的杀伐,也需安抚人心,才能使得一方稳定。”
王玉听着朱棣的话,静静的站在一边,大气都不敢出。
因为他知道,朱高煦接下来绝对要暴走。
他们这些人都很清楚,原本朱高煦就不怎么喜欢那里的人,如今又叛乱,朱高煦没有直接开杀,都已经是仁慈了。
朱高煦此刻确实很气,朱棣这番话,在他看来就是站着说话不腰疼。
如今大汉的国事,这人听了就听了,还插手起来了?这人是哪来的脸啊?
这一刻,朱高煦是不打算惯着朱棣了,得让朱棣知道大汉是谁做主,也要让朱棣知道,之前的许多思想,朱棣已经落后了,已经不能再用了。
至于有没有骂名?
朱高煦压根就不在意,在大汉可没有大明的那些腐儒,他也完全不会像朱棣那样需要考虑那么多。
朱棣说的那些,有一定的道理,但这个道理,不适用于这件事。
尤其是大明在这件事上都没有做好,朱棣也好意思来说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