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高炽一个人沉思着,心中更多的是叹息,他是真的没有想到,局势居然会发展成如今这样。
就在这时,房门被推开,张妍端着一碗热汤走了进来。
张妍看着桌上残留的酒菜,尤其是那瓶酒时,眉头一皱。
“太医都说了,让你少喝酒,你的身子自己最清楚,看看你这两天喝了多少了。”
张妍虽然气着说着,但手中的热汤却是轻轻的放在朱高炽身前。
朱高炽顿时笑了,也没有说话,拿起热汤喝了起来。
“这药真苦,要不是你端来了,我是真不想喝。”
“你还知道药苦,你看看马上就要过年了,
你一个太子,这两天反倒是忙起来了,老爷子又不是不在,你就不能让老爷子处理一些吗,弄得自己那么累。”
朱高炽看着张妍气呼呼的,也没有生气,反而是笑了,只是笑得有些苦涩。
他知道张妍是在心疼他,做出这个样子都是为了让他能够重视自己的身体,只是他也无奈啊。
“我知道自己的身子是什么情况,太医让我多休息,但我身为太子,哪里能够休息啊。
老爷子现在拉着兵部的人整天琢磨着该怎么出兵,研究着打仗的事情,国事又不能拖,我这个太子不去处理,像什么话。
这两天忙也是在忙着处理老二要的那些物资,没有办法啊,老爷子开口了,老二那里又催得紧,我要是不早点安排,老爷子又该有想法了。”
张妍听着朱高炽说的这些,心中也心疼朱高炽,但她作为一个妇人,这些她也没有办法。
大是大非张妍还是分得清楚的,虽然她对这些不懂,但朱棣将这些事全部扔给朱高炽,她心中还是有想法的。
“老爷子也是,老二都出海了,真就什么都紧着老二来,你的身子他是一点都不关心,一天就知道打仗....”
“哎哟姑奶奶,这些话你快别说了,老二如今难得回来,开年还要帮着老爷子北征,别说这些扫兴的话。”
朱高炽无比头疼,张妍哪里都好,就是这一张碎嘴子,那是没饶过人。
不管是朱棣还是其他人,都会被张妍一阵念叨,好在都知道张妍的性子,而张妍说话也有分寸,虽然是在大庭广众之下,但也没有人说什么。
至于他自己,被张妍念叨,那更是家常便饭,他都听习惯了。
看着张妍一声叹息,朱高炽心中也无奈。
片刻,张妍的声音骤然传来。
“有一件事给你说一下,儿子这么大了,也该找个合适的人家了,我之前问了一下。
按照儿子大孙的排场,若是成婚,至少需要二百万两银子,你好好想想办法吧,总不能让你儿子继续单着,像什么话。”
“什么?要多少?二百万两?
那臭小子成婚需要这么多银子做什么?
你让我想办法,我上哪里去想办法?
你就是把我拆了按斤卖,都卖不起这么多银子啊。”
朱高炽心中有预料,朱瞻基作为太孙,排场不能差,需要花银子,但也没有想到,这一花就是二百万两银子啊。
而且听张妍这意思,这二百万两银子还是打底,实际需要的,可能更多。
虽然如今各种明细还没有拿出来,但就这样,也表示着他要准备二百多万,甚至三百万两银子。
朱高炽头疼,很头疼,这么多银子,他上哪儿找去?
就是把太子府全卖了,都凑不出这么多钱来。
比他富裕的朱高煦都才那么点,他这个更穷的太子府,就更没有什么钱了。
张妍看着愁眉的朱高炽,心中也苦涩,但她也没有办法。
“这有什么办法,规矩就是这样的,作为太孙,总不能寒碜吧,那丢的可是老爷子的脸,你的脸,还有大明的脸,内府如今也没有多少银子。
这事你好好想想办法,你最好去问问老爷子,大明太孙的婚事,到底该怎么做。”
其实无论是朱高炽还是张妍,都是拿得出这笔银子的,内府有,国库也有。
尤其是内府,虽然朱棣花销多,但郑和归来的时候内府都赚的盆满钵满,三百来万两银子,还是拿得出来的。
但想要拿这笔银子,最为重要的就是朱棣的态度,这才是关键。
朱高炽也知道这些,刚才他不过就是感叹而已,这笔钱从国库出还是从内府出,是一个问题。
“等开年之后吧,到时我问问礼部,这事该怎么做。
儿子大婚这事,等老爷子开年北征回来之后再说,现在告诉他要用这么多银子,老爷子指定会生气....”
就在朱高炽跟张妍嘱咐之时,门外突然响起一道声音。
“太子爷,皇上有请。”
朱高炽看了一眼张妍,无奈的开始换衣服,准备入宫。
另一边,北镇抚司之内,朱高煦无奈的看着朱高燧。
“老三,你把我拉到这里来,是想做什么?”
朱高燧没有说话,而是将所有人都赶下去后,又带来一人。
“二哥,他叫江书,锦衣卫千户,今后若是他来找你,说明可以相信,这是我的心腹。”
“参见汉王爷。”
朱高煦看着朱高燧这么郑重的交代着,肃然点头应下,待江书下去后,朱高煦又疑惑的看向朱高燧。
“老三,你这是做什么?之前那个左宁呢?”
“二哥,只是提前做好准备,那个左宁是老爷子的人!”
朱高煦顿时一愣,看着咬牙切齿的朱高燧,他一时间都不知道要不要安慰朱高燧了。
之前他可是记得,左宁一直是朱高燧的心腹,他也没有想到,竟然是朱棣的人。
这他能怎么说?
朱高燧太弱了点?被朱棣安拆为自己心腹了都不知道?
被朱棣的人进入到自己的心腹群体里面来了,这事想想,朱高煦都觉得恐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