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悄悄碰了碰王晨艺的手肘，对方睫毛颤了颤，往台下看了眼——五班的女生们正对着她比心，手指弯成小小的月牙。
军歌的旋律刚落，操场上还弥漫着余音，教官们已经转身往后台走。
果嘉听见身后传来急促的脚步声，有人喊“李教官！”，还有人喊“黄教别走！”。
她加快脚步，眼角的余光瞥见二班的男生们正试图冲破老师的阻拦往前涌，手里攥着叠得整整齐齐的信。
王晨艺的脚步顿了一下。她带的那个小个子女生正跌跌撞撞地跑过来，手里举着个玻璃罐，里面装着满满一罐幸运星。
“教官！这个给你！”女生的声音带着哭腔，罐子在阳光下闪着光。
“快走。”李教官拽了她一把，他自己的后背也被人拽了一下——是二班的班长，那个总被他骂“踢正步像顺拐的企鹅”的男生，此刻正红着眼眶把个笔记本往他手里塞。
黄教官跑得最快，却在教学楼拐角处停了停。
他回头望了眼操场，自己班的女生们正站在原地哭，有人举着他昨天没收的零食，高高地晃着——那是包被他藏在器材室，打算今天结营还给她们的牛肉干。
面包车在后门等了很久。果嘉上车时，发现王晨艺正把那沓星星倒在手心，星星上的字迹被汗水洇开了点，“谢谢教官”四个字却依旧清晰。
李教官靠着车窗，手里捏着那个笔记本，封面上画着个歪歪扭扭的小人，穿着军装，旁边写着“会永远记得你教我们叠的豆腐块”。
车开出去很远，黄教官忽然拍了下车窗：“你们看！”后视镜里，操场上的学生们正对着他们离开的方向敬礼，校服的颜色在阳光下连成一片，像漫向天边的花海。
王晨艺忽然笑了，从口袋里摸出颗被体温焐化了点的奶糖，剥开糖纸递过来。
果嘉咬了一口，甜味漫开时，她想起开营那天，自己带的班的女生怯生生地问她“教官，军训会不会很可怕”，而现在，那些怯生生的声音，都变成了操场上震耳的欢呼。
车窗外的树影飞快地往后退，果嘉把优秀教官证书塞进包里，证书的边角硌着掌心，像揣着满满一袋滚烫的星光。
车开车去是个幌子，给学生认为真的是武装部来的，学校也有去请武装部的来，各占一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