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夜的京城,凉意渐浓。陆清弦与沈清如立在平西王府外的槐树下,望着朱漆大门上悬挂的鎏金灯笼,灯影在青石板上摇晃,像一张张无声的嘴。
“平西王府守卫森严,正面闯入怕是不易。”沈清如压低声音,指尖轻轻拂过腰间青蚨剑的剑柄,“听风楼说,铁臂猿住在王府后苑的‘演武堂’,每日寅时便会带人操练。”
陆清弦抬头望了望天色,子时刚过,离寅时还有两个时辰。“演武堂是王府武人聚集之地,防范更严。但越是人多眼杂,越容易混进去。”他摸了摸怀中,那里藏着听风楼特制的易容蜡和人皮面具。
“你想扮作王府护卫?”沈清如挑眉。
“不止。”陆清弦从包袱里取出一套洗得发白的粗布短打,“听柳三变说,演武堂近日收了不少新护卫,都是平西王从外地招来的亡命之徒。我们扮作其中两个,混进去探个虚实。”
半个时辰后,两个身材壮硕、满脸络腮胡的“新护卫”大摇大摆地出现在平西王府门前。领头的校尉眯眼打量二人几眼,见他们虽衣着粗陋,但手脚利落,身上带着股子狠劲,便挥挥手:“进去吧,王爷新得的猎场缺人手,往后多当差!”
二人低头应下,跟着队伍进了王府。演武堂在王府西北角,穿过几重回廊,便听见里面传来阵阵兵刃相交声和粗野的吆喝。
推开门,一股混杂着汗臭与铁锈味的热浪扑面而来。堂中数十名汉子赤裸上身,正两两对练,为首一人身高八尺,肌肉虬结如铁块,手持一对沉重的铁臂,每一击都带起呼呼风声——正是铁臂猿!
“都给我精神点!”铁臂猿一声暴喝,震得梁上灰尘簌簌落下,“明日随我去猎场,若丢了平西王府的脸,仔细你们的皮!”
陆清弦与沈清如闪到柱子后,装作新来的护卫,垂首整理兵器。铁臂猿的目光扫过来,沈清如心头一紧,忙低下头。
“你,”铁臂猿突然指向陆清弦,“过来!”
陆清弦心跳漏了一拍,面上却不动声色,迈步上前。铁臂猿上下打量他一番,突然伸手扣住他手腕:“练过几天?”
“回、回统领,小的在家乡跟猎户学过几年庄稼把式。”陆清弦故意装出紧张的模样,手腕微微发颤。
铁臂猿冷笑一声,运力一捏。陆清弦只觉腕骨几乎要碎裂,却硬是咬着牙没吭声。铁臂猿眼中闪过一丝讶异,松开手:“算你有点骨头。去,把那边的石锁举五十下!”
陆清弦依言走去,单手拎起三百斤的石锁,看似吃力地举了十几下,实则暗中运气,将重量分散到全身。铁臂猿盯着他的动作,嘴角扯出一丝冷笑:“有点门道,但不够看。下去吧。”
陆清弦退到角落,与沈清如交换了个眼神——探查成功,铁臂猿武功以刚猛着称,且极重规矩,对下属严苛。
然而,二人没想到的是,铁臂猿的目光忽然扫向他们藏身的柱子,眼中精光暴射:“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