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儿小心!”沈清如推开苏灵儿,自己却被气浪掀得撞在窗棂上。
陆清弦目眦欲裂,孤鸿剑脱手飞出,如流星般钉向铁爪。剑爪相撞,铁爪偏了寸许,擦着沈清如的发梢钉入梁柱,尾羽犹自颤动。
“好险!”苏灵儿扑过去扶住沈清如,心有余悸。
屠九幽见一击不成,转身便要跃入江中逃脱。陆清弦却早有防备,抄起地上一根缆绳甩出,精准缠住屠九幽的脚踝。屠九幽发力挣扎,铁爪回手割向缆绳,却见陆清弦已借力荡至近前,孤鸿剑抵住他后颈:“屠左使,还要逃么?”
“放开我!”屠九幽突然暴喝,“你们以为困住粮船就能断了教主的粮?愚蠢!三天后,黄河决堤,南北粮道一并淹没——到时候,才是真正的尸山血海!”
陆清弦心头一震。
屠九幽趁他分神,猛地拧身甩脱束缚,纵身跃入暴雨倾盆的江中。陆清弦追至岸边,只看见翻涌的浪涛中,一枚黑色铁牌随波逐流,上面刻着一个血红的“幽”字。
雨停时,通州城西的破庙。
陆清弦将屠九幽的话原原本本说了一遍。沈清如攥着那枚铁牌,指节发白:“黄河决堤……那是牵动天下的大事。幽冥教主竟敢如此疯狂?”
“他疯了。”陆清弦望着庙外的夜色,“囤粮只是第一步,他要彻底搅乱天下,让朝廷无力管控,再借乱世成就邪教霸业。”
苏灵儿突然道:“清弦哥,你方才用的‘听风砂’,是青蚨门的老法子吧?我爹以前说过,这是当年帮官兵找水匪用的……”
沈清如点头:“不错。青蚨门历代掌柜都会在各地设暗桩,听风砂、观星旗、测潮铃,都是传了几百年的手段。只是这些年我们专注商路,这些功夫渐渐荒废了。”
陆清弦目光灼灼:“不晚。从今日起,青蚨门不仅要守粮道,更要守天下。”他顿了顿,看向两人,“屠九幽提到黄河决堤,我猜幽冥教在河道里动了手脚。明日一早,我们去郑州段查探。”
“我跟你去!”苏灵儿抢着道。
“不行。”陆清弦摇头,“屠九幽既敢露面,幽冥教在通州必定还有后手。清如,你带人守住米行,排查所有可疑之人;灵儿,你去联络青蚨门在黄河沿岸的分舵,让他们留意水位异动。”
沈清如与苏灵儿对视一眼,重重点头。
庙外传来更鼓,已是三更。陆清弦独自站在檐下,望着天际隐约的闪电。他知道,这场与幽冥教的较量,终于从暗战走到了明枪。而下一站,将是波涛汹涌的黄河,与一场关乎天下苍生的生死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