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内一片寂静。片刻后,一个苍老而淡漠的声音传来:“林殊已死,旧案已结。二位请回吧。”
“先生!”陆昭提高声音,“林大人是为奸佞所害,沈将军的旧部至今蒙冤!权相在江南一手遮天,朝堂之上,唯有先生这样的隐士高人,才能窥破真相!”
洞内又是一阵沉默。
“进来。”
二人走进山洞,只见里面别有洞天。洞壁嵌着夜明珠,亮如白昼。一个身着粗布麻衣的中年文士,正坐在石桌前,擦拭着一柄匕首。他面容清癯,眼神却锐利如鹰,正是鬼手书生。
“权相?”书生头也不抬,“一个靠裙带关系上位的弄臣罢了,还不值得我出手。”
“那如果我说,他私吞军饷,卖国求荣,勾结北虏,害死三千将士呢?”陆昭一字一顿。
鬼手书生擦拭匕首的动作一顿,缓缓抬起头:“证据呢?”
“铁舟先生已死,但他留下了账册和虎符。还有,权相在苏州的罪证,我们也已拿到。”陆昭将账册递了过去。
鬼手书生接过账册,一页页翻看,脸色越来越冷。当他看到“熔铸金佛,献予北虏”的字样时,猛地将账册拍在石桌上,眼中迸出怒火:“好一个权相!好一个国之蛀虫!”
他站起身,对苏清颜道:“姑娘后心的伤,是‘透骨钉’所伤。这是权相‘暗锋卫’的独门手法。”
苏清颜心中一震。
鬼手书生走到洞壁前,推开一块石砖,露出一排排整齐的竹简:“这里,是当年运饷船的完整航线图,以及权相府与北虏往来的密信抄本。林殊要的,不是复仇,是让天下人都看清真相。这些,够了吗?”
陆昭接过竹简,只觉千斤重担在肩,却也燃起了熊熊斗志。
“够了。”他郑重一揖,“先生此举,必将名留青史。”
鬼手书生摆摆手,重新坐下,继续擦拭他的匕首:“我早已不是什么书生,只是一个藏起来舔舐伤口的失败者。你们走吧。赵无极那脾气,我来替你们说项。告诉林殊的在天之灵,他的眼睛,还睁着。”
走出山洞,雾气已然散去,阳光照在身上,暖洋洋的。
苏清颜看着陆昭怀中的竹简,轻声道:“昭哥,我们拿到最关键的东西了。”
陆昭望着前方的漫漫征途,点头:“是啊。现在,该去会一会那位‘铁翼鹰王’了。有了这些,再加上鹰王旧部的力量,权相……再也无法遁形。”
远方的盱眙城,仿佛已遥遥在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