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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章 毛笔字的证据,黄垒的最终确认(1 / 2)

次日清晨的雾霭,是那种带着山间湿气的淡乳色,像一层轻柔的纱,尚未完全褪去,在竹梢间、院墙根下缠缠绕绕。晨曦穿透这层薄纱,碎成千万片金箔,透过院墙边那几竿修竹的缝隙——竹影疏朗,叶片上还沾着隔夜的露珠,阳光一照,露珠便泛着细碎的光——在陆砚辞院中的青石板上、汉白玉石桌上,投下斑驳交错的光影,像一幅天然的水墨画。

风是轻的,带着山涧清泉的清润与草木的微香,吹过竹梢时,掀起一阵“沙沙”的轻响,像是谁在耳边低语。这风掠过石桌,将砚台里新研墨汁的清苦香气吹散,又卷着院角那株老桂树残留的、若有若无的甜香,在院中交织缠绕,酿成一种静谧得能沁进骨头里的悠远氛围。石桌旁的青石板缝隙里,还长着几株细小的苔藓,绿得鲜嫩,为这古朴的院子添了几分生机。

那石桌是上好的汉白玉,被岁月打磨得愈发温润,触手生凉,表面泛着一层淡淡的油脂光泽。桌面上平铺着一张裁得规整的生宣,纸质细腻如蚕翼,在晨光下泛着米白色的柔光,边缘还留着宣纸特有的自然毛边。陆砚辞就坐在石桌旁的藤椅上,藤椅的扶手已被摩挲得发亮,带着经年使用的温润。他身姿挺拔,却不似松柏那般凛冽,而是带着一种松快的舒展——左手轻按宣纸左上角,指节修长,指尖泛着淡淡的薄红;右手握着一支紫毫笔,笔杆是温润的紫檀木,包浆厚重,一看便知是用了多年的旧物,笔毫是深紫色的,饱满而富有弹性,在晨光下泛着细腻的光泽。

他微微垂眸,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出一片浅浅的阴影,遮住了眼底的情绪,神情专注得仿佛周遭的一切都成了虚影——风的轻响、竹的摇曳、晨露的滴落,都无法惊扰他半分。砚台是端溪老坑石,石质细腻,上面刻着简单的云纹,砚池中墨汁浓淡适宜,是他清晨亲手研磨的,墨锭是陈年的松烟墨,磨出的墨汁泛着沉静的乌光,还带着一股墨锭特有的清苦香气,不浓不淡,恰好沁人心脾。

陆砚辞缓缓提笔,手腕轻抬,笔尖轻蘸墨汁——他蘸墨的动作极缓,像是在感受墨汁与笔毫的交融,多余的墨滴顺着笔毫缓缓滑落,在砚台边沿晕开一个小小的、圆润的墨圈,像一颗被墨色浸润的珍珠。随后,他手腕微转,笔尖稳稳落在宣纸之上,没有半分犹豫,开始缓缓书写。

笔尖划过宣纸,发出“沙沙”的轻响,那声音细碎而温柔,不似落笔,更像春蚕在静谧的夜里啃食桑叶,又像春雨落在青石板上,带着一种能安抚人心的韵律。他写的是那首近来在坊间悄然流传、旋律悠扬的《麦浪》歌词,字迹初看是温润的,像江南的烟雨,可细品之下,却藏着藏不住的遒劲——

“风”字的起笔如断金切玉,短促而有力,横折弯钩处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洒脱,像是风掠过麦田时的自在;“吹”字的竖钩挺拔如松,直而不僵,撇捺舒展却不张扬,像风吹过草尖时的轻柔;“过”字的走之底轻盈流畅,起笔轻、行笔稳、收笔淡,像是风拂过水面留下的一道浅浅涟漪,转瞬即逝却余韵悠长;“稻”字的禾木旁笔画凝练,每一笔都恰到好处,“舀”部却写得舒展大气,撇捺向两侧微微张开,透着几分田野间的自在与开阔。

写到“掀起金色的浪”时,他手腕微微一顿,像是在回味歌词里的意境,笔尖在“浪”字的捺脚处稍作停留,墨汁在宣纸上微微晕染,随后一笔而下,墨色由浓转淡,笔画由粗变细,像是真的有金色的麦浪在宣纸上翻滚开来,从近处的浓墨,到远处的淡影,层次分明,气韵生动,浑然天成,仿佛能从字里行间闻到麦香。

院门外,黄垒正揣着一颗几乎要跳出胸腔的心,来来回回踱了足有三趟。他手心早已被冷汗浸湿,将胸前的衣襟攥得发皱,连呼吸都刻意放得又轻又缓,生怕一用力,就泄露了心底翻涌的情绪。自从昨日在陆砚辞院中,无意间听到那熟悉得让他心头一颤的旋律,一个深埋心底十年、不敢轻易触碰的猜想,便如雨后的藤蔓般疯长,缠绕得他彻夜难眠——他翻出了压在书柜最深处的那个木盒,里面装着十年前《风华绝代》的剧本,剧本扉页那熟悉的签名,在灯下看了一遍又一遍,直到眼底发酸。

此刻,他深吸一口气,试图让颤抖的指尖平静下来,又抬手理了理有些凌乱的衣襟,才终于鼓起勇气,抬起手指,轻轻叩了叩那扇斑驳的木门,敲门声轻得像怕惊扰了什么。

“陆先生,早啊!”黄垒推门而入时,脸上已堆起了恰到好处的笑容,语气尽量显得自然随意,像是寻常邻里间的拜访,“看您这雅兴,大清早就在练毛笔字,写得可真好!我最近也琢磨着练练字,陶冶陶冶情操,正好路过您这儿,想着您是行家,能不能跟您讨教几招?”

他一边说着,一边脚步看似轻快地朝着石桌走去,可只有他自己知道,每一步都像踩在棉花上,发沉又发飘。目光像是被磁石牢牢吸引,不由自主地瞟向那张铺在石桌上的宣纸,越是靠近,胸腔里的心脏就跳得越凶,像有一面小鼓在里面“咚咚”狂敲,震得他耳膜发疼,连喉咙都有些发紧。

终于,他走到了石桌旁,佯装随意地俯身,目光落在宣纸上的墨迹上。只一眼,他感觉自己的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狠狠攥住,瞬间停止了跳动,下一秒又猛地狂跳起来,几乎要冲破胸膛——那字迹!

不是简单的形似,不是刻意模仿的工整,而是深入骨髓、刻进灵魂的神似!

他的目光死死锁定在“风吹过稻田”那几个字上,脑海中瞬间掀起了惊涛骇浪,十年前的画面如潮水般涌来——那本被他珍藏在木盒里的《风华绝代》剧本,剧本扉页,陆砚辞作为男主角,笑着签下自己名字的模样。当时他就站在一旁,看着陆砚辞握着一支同款的紫毫笔,笔尖在纸上落下,每一个笔画都带着独有的韵味,连签名时习惯性顿笔的力度,都清晰如昨。

眼前的“风”字,起笔时那稍显凌厉的顿笔,墨色略深,与剧本上签名“陆”字起笔的力道、角度,如出一辙;“稻”字中间的“臼”部,笔画紧凑却不失灵动,横折的弧度柔和,和签名里“砚”字的“见”部有着一模一样的婉转韵味;就连“浪”字最后那笔由浓转淡的捺脚,都带着陆砚辞独有的、一丝不羁的弧度——那是他当年在片场即兴发挥时,眼底闪过的随性与张扬,是刻在骨子里的气质,怎么模仿都学不来。

十年光阴,足以让山河改貌,让红颜老去,让很多熟悉的人和事变得面目全非。可这融于骨髓的笔锋气韵,这藏在每一个笔画里的“灵魂”,却如同刻在青石上的印记,无论岁月如何冲刷,都无法磨灭分毫。黄垒感觉自己的指尖开始发麻,后背渗出了一层细密的冷汗,顺着脊椎缓缓滑落,连带着四肢都有些发软。他强压着心中翻涌的惊涛骇浪,努力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平静无波,甚至带着几分恰到好处的赞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