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梨回头见虎子还算结实的身体正伏在地上给自己磕头,顾梨来到这个时代,对磕头这件事还是不能坦然应对,扶起虎子,觉得虎子这孩子不错,等过些时日可以提点提点他。
“虎子,起来吧,你的心意顾姐姐心领了,等你爹康复了,咱们再说,你现在身上的担子很重,既要照顾好你爹,还要顾好你娘知道了吗。”
虎子点点头,顾梨留下一个满意的微笑,就转身走了。
雪球嘲笑了道:“刚刚不是还想着无论如何都不帮韩家村的人吗,这虎子好像也是韩家村的吧。”
“虎子家与王老太这两家人与韩家村的其他人不一样,这两家是真心帮过原主和自己的,所以这两家不能一概而论。”顾梨看着黑漆漆的村口的路,有那么一刹那,她多想看见言子风就像离开时那样,骑着骏马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
顾梨回到自己家时,喜荣早已将饭热了几遍,见顾梨回来:“姑娘你可算回来了,我都担心死了,我看韩翠花在那里鼓捣是非,我真想好好修理她,好在虎子那孩子拎得清,我都为你捏把汗,赶紧洗洗换件衣服,我再将饭热一下就吃饭了。”
顾老太听到喜荣离开的脚步:“丫头,你过来,奶奶有话问你。”
顾梨心下一沉,知道这事瞒不过顾老太:“奶奶,您是想问我为什么会行医救人吗。”
顾老太没有文化,却也是个明白人:“丫头,你有行医救人这本事,奶奶自然是高兴的,自打你爹走后,咱们娘几个的日子并不好过,可是,即便那时咱们娘几个的日子再难过,你也没有上山采药帮你娘维持生计;自从你娘抹了脖子,你就想变了一个人,变得不在是我家那个胆小懦弱的孙女了,你变得有胆量,有担当,为人处世圆滑,你开始担起养家的责任。如今咱们家一天天的好起来了,即便我现在死了,到了地底下也能跟你爹娘有个交代。奶奶我是瞎,但我不糊涂,说实在话,我心里早就起疑了,我与你爹娘在一起生活这么多年,他们有几斤几两,我心知肚明他们是没这能耐的。事到如今,你还不想跟奶奶说说这里究竟是什么缘故。”
顾老太的话已经说到如此地步,顾梨也不能拿对付村民的那一套说辞来糊弄顾老太,其实也糊弄不过去,事到如今,顾梨也不能再瞒了。顾梨拉着顾老太那已经粗糙不堪的手说:“奶奶,我心里有个秘密,我不敢与任何人说。一直隐瞒到今天。”
顾梨的话让顾老太的心提到嗓子眼:“什么事让你连我都要瞒着你说说看。”
顾梨早在心里编好了一套说辞:“奶奶,我骗了所有人。”
顾老太本已经很紧张的了,又听顾梨说骗了所有人,就更紧张了:“你骗什么了。孩子,不怕,说给奶奶听听。”
“奶奶这事,我不敢跟任何人说。我怕大家把我当妖怪。”
顾老太不由的紧张起来:“丫头,你别怕,有什么事跟奶奶说,奶奶跟你一起想办法。大家为何会将你当做妖怪。”
顾梨其实是很愧疚的,她不想骗眼前的老人,但是自己又没有办法,只能用谎言隐瞒另一个谎言:“奶奶,那日我跳下井后,我在井底下遇见了龙王爷,他老人家说我慧根没断,不应该死在这里,龙王让我吃下一颗仙丹,醒来后我不仅可以说话,就连那些治病救人的本领就像印在脑子里一样,到我需要救人的时候,这些就会自动浮现在脑子里。奶奶这些事我不敢跟任何人说,所以我每日进山采药,尽量不跟村里人接触,生怕被人看出什么端倪。”
顾老太的眼睛里蓄满泪水:“那日你投井,大家费了好大劲才把你捞上来,当日我的心都凉透了,大家伙的用了这么长时间才把你捞起来,那时我就在想,就算把你捞上来,怕是也早就没了。大家把你放在院中时,村长说你已经没气了,那时我心力交瘁,恨不得死的是我,可是没想到,没过多大功夫,你竟活了过来,我就在想老天有眼,老天他不收你。这些时日,你努力赚钱养家,养你弟弟,你吃的那些苦我是知道的,我也曾质疑过,你什么时候回学会分辨草药,但是我又很快说服自己,想着你那么机灵,或许是文昌堂的贺郎中教你的,心里想着,这日子好过就行。奶奶哪里想到,你心中藏着一个这么大的秘密。孩子,听奶奶的,你这本事不到万不得已,千万不要使出来。奶奶担心会给你招来不必要的麻烦。等哪天我这老婆子闭了眼,就草草的将我埋在你爷爷和你爹娘身边,带着昭儿离开这里,找个没有人认识的地方,隐形埋名的好好过日子。到那时你再去药堂找一份给妇人看病的差事,带着昭儿安安稳稳的过日子就行。丫头,奶奶的话你可一定记住了,千万不可忘记了。”
顾梨的眼泪早已夺眶而出,她不忍心欺骗顾老太,但眼下也没有其他办法,穿越这件事在这个朝代是无对任何人言说的,更何况是一个从未读过书的老夫人,要如何向顾老太说明呢,即使顾老太再怎么通情达理,这事也不能说,总不能告诉眼前的老人,眼前的顾梨早已不是你的孙女,你孙女顾梨早在跳井那日就死了。顾梨的真心话谁都不能说,只能用一个又一个谎言掩盖。
“好孩子,不哭了,这怎么说也是好事,说点高兴地,这些日子你卖了不少草药,挣了多少银子,说来让奶奶高兴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