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屏幕上的证据视频还在滚动播放,萨姆尔却已从最初的惊慌失措中稳住心神。他缓缓抬起头,金色头冠下的目光扫过骚动的人群,嘴角突然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那笑容褪去了此前的温和,多了几分从容与掌控力,仿佛刚才视频里的罪行与他毫无关联。
“梦飞领袖,”萨姆尔的声音再次响起,通过麦克风传遍主殿,却与之前截然不同——原本略带磁性的语调此刻多了一丝奇异的韵律,像是清晨林间的溪流声,又似教堂钟楼的悠远回响,入耳后竟让人不由自主地放松下来,“你我相识多年,我一直敬重你对教义的虔诚,可你今日为何要拿这些伪造的影像来坑害我?”
他向前走了一步,权杖顶端的蓝宝石折射出柔和的光,配合着那奇特的语调,形成一种难以言喻的感染力:“这些视频漏洞百出,稍有理智的教众都能看出是拼接伪造。你或许是被奸人蒙蔽,或许是一时糊涂,但只要你现在承认过错,向主忏悔,主的慈爱与宽恕定会降临在你身上。”
随着他的话音落下,诡异的一幕发生了——原本愤怒呼喊、要求严惩萨姆尔的教众,竟渐渐安静下来。有人脸上的怒容慢慢褪去,眼神变得迷茫;有人下意识地低下头,双手合十,仿佛在默念祈祷;甚至有几位刚才还指责萨姆尔的教众,此刻竟露出了迟疑的神色,看向梦飞的目光多了几分怀疑。
整个主殿的躁动如同被一只无形的手按下了暂停键,只剩下萨姆尔权杖轻敲祭坛的“笃笃”声,以及他那带着奇异韵律的话语在空气中回荡。
梦飞站在后排,脸色骤然变得凝重。他曾在圣廷的古籍中看到过记载:初代先知掌握着一种名为“圣音”的能力,能通过特定的语调与韵律传递教义的力量,安抚人心、驱散邪念,甚至在极端情况下影响他人的判断。但这种能力随着初代先知的离世早已失传,只留下零星的文字记载,没想到萨姆尔竟然学会了,还用来操控教众!
“不好,他的声音里蕴含着部分圣音!”梦飞急忙低声对盛嘉骏说道,语气中带着一丝焦急,“初代先知的圣释典籍让他盗走后,想必他学会了部分圣释。这种圣音能潜移默化影响人的心智,再这样下去,教众会被他彻底迷惑!”
盛嘉骏也察觉到了异常。他运转《鸿蒙龙诀》,体内灵气微微涌动,抵抗着那股奇异韵律的影响。他能清晰地看到,周围不少教众的眼神已经变得空洞,显然是被圣音操控了心智。而萨姆尔身边的那些黑人护卫,更是纹丝不动,仿佛早已习惯了这种影响。
就在这时,一位穿着白色长袍、留着花白胡须的老人站起身。他是北美洲教区的约翰领袖,在教内以公正中立着称,也是此次大会的监票人之一。约翰领袖看了看台上的萨姆尔,又看了看台下的梦飞,清了清嗓子说道:“各位教众,请冷静一下。”
他的声音没有圣音的奇异韵律,却带着岁月沉淀的威严,让部分被迷惑的教众稍稍清醒过来。“梦飞领袖出示的视频虽有疑点,萨姆尔领袖也否认了指控,但目前双方都没有拿出能让所有人信服的实质证据。先知选举关乎基督教的未来,不能因一场没有定论的指控而停滞。依我之见,我们先按照原定流程进行投票,选出大家心仪的先知人选,至于指控之事,可待选举结束后再另行调查。”
约翰领袖的提议看似公正,却巧妙地将“证据”的焦点模糊化,给了萨姆尔喘息的机会。梦飞心中一紧,想要反驳,却看到约翰领袖暗中向他递了一个眼神——那眼神中带着一丝无奈,还有一丝警示,仿佛在暗示他此刻不宜硬碰硬。
梦飞瞬间明白过来:约翰领袖或许也察觉到了萨姆尔的异常,但他作为监票人,必须维持大会的“公正”表象。若是此刻强行纠结指控,只会让被圣音影响的教众更加反感,甚至可能被萨姆尔反咬一口,指责他扰乱大会秩序。
“好,我同意约翰领袖的提议。”梦飞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怒火,缓缓说道,“但我必须声明,我出示的证据都是真实的,绝非伪造。我愿意在选举结束后,配合任何形式的调查,证明萨姆尔的罪行。”
萨姆尔脸上露出得意的笑容,对着约翰领袖微微鞠躬:“感谢约翰领袖的公正。我也同意先进行投票,相信教众们的眼睛是雪亮的,会选出真正能带领基督教走向辉煌的先知。”
约翰领袖点点头,示意助手拿出选票和投票箱。选票上印着所有候选人的名字,此次参与先知竞选的共有五人,但所有人都清楚,真正的竞争只在梦飞和萨姆尔之间。
教众们依次上前投票,气氛安静得有些压抑。盛嘉骏站在后排,目光紧紧盯着每一位投票的教众。他注意到,有不少教众在拿起选票时,眼神依旧有些迷茫,仿佛还没完全摆脱圣音的影响;还有几位教众在投票前,偷偷看了一眼萨姆尔身边的黑人护卫,眼神中带着一丝畏惧,随后匆匆投下选票,转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