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瑞峰也没闲着,他的海竿再次弯起,这次的力道更加凶猛,鱼线“嗡嗡”作响,竿梢都快贴到水面了,像是随时会断。“这怕是条大家伙!”他咬着牙往后拽,脸憋得通红,脖子上的青筋都爆了出来。盛嘉骏上前帮忙稳住鱼竿,手指搭在鱼线上,通过震动判断:“是金枪鱼!至少十斤!这鱼劲大,得慢慢来!”
两人合力与这条金枪鱼周旋,船身都被拽得微微倾斜,像是要跟着鱼往水里沉。金枪鱼一次次猛地扎向深水,那股蛮力差点把胡瑞峰带得趴在甲板上,又被两人硬生生拽回水面,银色的身体在阳光下闪得人眼花缭乱,激起的水花像下雨般落在周围人的身上。
胡靖瑶跑去拿来失手绳系在胡瑞峰手腕上,又找了块毛巾垫在他手心,防止被鱼竿磨伤。张冬梅则在一旁给他们递水,拧开瓶盖递到胡瑞峰嘴边:“慢点喝,别呛着,不行就放放鱼线,别伤着胳膊。”
经过十分钟的搏斗,这条一米多长的金枪鱼终于被拖上船,巨大的身体躺在甲板上还在扭动,尾巴拍得木板“啪啪”作响,震得人脚底板发麻。胡瑞峰瘫坐在椅子上,大口喘着气,胸口剧烈起伏,却笑得合不拢嘴:“这辈子没钓过这么大的鱼!回去能跟老街坊们吹一辈子!你王叔总说他在黄河钓过五斤的鲤鱼,跟这比就是小虾米!”
声呐鱼探仪突然发出急促的“滴滴”声,老陈凑近一看,指着屏幕说:“西北方向有石斑鱼群!大概二十米深,个头不小!”盛嘉骏看了眼屏幕上密密麻麻的光点,笑着说:“石斑鱼味道鲜美,咱们去凑凑热闹。”
钓鱼船调整航向,朝着西北方向驶去。这次换胡靖瑶上阵,她选了根轻便的矶钓竿,在盛嘉骏的指导下挂上鲜虾饵。刚把鱼饵投到指定水域,就感觉到鱼线被轻轻啄了一下。“是石斑鱼在试饵,别动,等它咬实了再提竿。”盛嘉骏在她耳边轻声说,温热的气息拂过她的耳廓,让她脸颊微微发烫。
几秒钟后,鱼线猛地一沉,胡靖瑶按照盛嘉骏教的方法,手腕用力一扬,竿梢瞬间弯起。“中了!”她兴奋地喊道,手臂因为用力而微微发抖。这条石斑鱼虽然只有三斤重,但力气不小,在水里左冲右撞。盛嘉骏站在她身后,双手覆在她的手上,引导着她收线:“别急,慢慢带,对,就这样……”
在两人的配合下,这条棕褐色的石斑鱼被成功钓上船,身上的斑点在阳光下格外显眼。胡靖瑶抱着鱼笑得眉眼弯弯:“我也钓到鱼了!还是石斑鱼!”张冬梅连忙拿出手机,给女儿和鱼拍了张合影,嘴里念叨着:“我家瑶瑶真厉害,第一次钓鱼就钓这么大的。”
太阳渐渐西斜,把海水染成金红色,像是打翻了的调色盘。冷藏舱里已经堆满了渔获:五条鲈鱼条条饱满,两尾金枪鱼硕大肥美,一堆海鲫鱼挤在一起,还有老陈钓上来的一条石斑鱼和几条色彩斑斓的鲷鱼。张冬梅数着渔获,笑得眼睛眯成一条缝:“这够咱们吃好几顿了,还能给金城的街坊带点,让他们也尝尝大海的味道。”
盛嘉骏收起鱼竿,仔细检查着每一根竿梢,确保没有损伤。他看着夕阳下波光粼粼的海面,心中格外平静。胡靖瑶靠在他身边,指尖划过他手背上因用力而泛红的印记:“没想到你钓鱼这么厉害,以前怎么没发现?是不是偷偷练过?”
“秘密。”盛嘉骏笑着刮了下她的鼻子,海风带着她发间的清香,混着鱼的咸腥味,竟格外好闻。老陈启动发动机,钓鱼船朝着码头返航,船尾的浪花在金色海面上拖出长长的轨迹,像一条闪着光的丝带,随着船的移动缓缓铺开。
胡瑞峰坐在甲板上,借着夕阳的光给渔获拍照,每拍一张都要念叨一句:“这张给老李看,让他知道啥叫大鱼。”张冬梅则在整理渔具,小心翼翼地把不同型号的鱼钩分类收好,又用湿抹布把鱼竿擦得干干净净。盛嘉骏看着这温馨的一幕,突然觉得,比起空客A380带来的震撼,这些在海上共同度过的时光,才是送给他们最好的礼物。
船靠近码头时,刘志勇已经带着人在岸边等候,手里还提着几个保温箱。看到满舱的渔获,他笑着打趣:“老板这是把海里的鱼都钓上来了?这得雇个专门的厨师才能做得完吧。”盛嘉骏笑着摆手,和胡瑞峰一起把那条最大的金枪鱼抬下车,今晚,他们要在汤臣一品的厨房里,用最新鲜的海味,做一顿跨越黄河与黄浦江的家宴。
黑色揽胜行驶在回家的路上,车厢里弥漫着淡淡的海水味。胡瑞峰还在兴奋地讲着钓鱼的技巧,说下次要带金城的老伙计来试试。张冬梅则在计划着哪些鱼红烧,哪些鱼做汤,哪些鱼适合切片刺身。盛嘉骏握着方向盘,看着后视镜里渐渐远去的海岸线,觉得这新获得的钓鱼大师技能,或许比他想象中更有价值——它不仅带来了渔获,更带来了家人团聚的欢乐,那些在阳光下的欢笑、紧张的搏斗、成功的喜悦,都将成为心底最温暖的记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