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台普斯中心两天后的夜晚，空气中还残留着第一战胜利的余温，但更多是系列赛第二场特有的凝重。季后赛就是这样——赢下一场只意味着你保住了主场优势，输掉一场却可能让整个系列赛天翻地覆。
更衣室里，林昊正在缠手指的胶布。科比拄着拐杖站在战术板前——他的左脚踝在昨天训练中又出现了轻微肿胀，队医坚持让他今晚休战。
“我坐在场边看。”科比对所有人说，“但别以为我不在场上，你们就可以放松。”
他看向林昊：“你是场上领袖了。不只是得分，是判断局势，是调动队友，是在关键时刻做出正确选择。”
林昊点头。他知道这意味着什么——没有科比，他必须完全掌控比赛。
德安东尼敲了敲战术板：“鹈鹕今晚肯定会调整。第一场戴维斯受犯规困扰，霍乐迪独木难支。今晚他们一定会让戴维斯更早进攻，更主动杀伤内线。”
他顿了顿：“所以我们的防守策略也要调整。保罗（加索尔），你要尽量把戴维斯推出舒适区，让他接球更困难。林，你要继续给霍乐迪压力，但也要注意协防戴维斯。”
战术布置完毕，球员们陆续走出更衣室。林昊最后一个起身，科比叫住了他。
“还有一件事。”科比递给他一张纸条，上面写着一行字：**观察泰瑞克·埃文斯**。
林昊愣了一下：“埃文斯？他不是鹈鹕的第三选择吗？”
“正因为是第三选择，才容易被忽略。”科比说，“戴维斯和霍乐迪会被重点照顾，埃文斯就会获得机会。而他一旦打开，会很麻烦。”
林昊回想第一场比赛——埃文斯确实有几个关键进球，但整体表现不算突出。
“他有什么特别需要注意的？”林昊问。
科比笑了：“他的上篮。那家伙的上篮动作......很特别。歪歪扭扭的，像是在空中随时会失去平衡，但就是能进。你看过就知道了。”
林昊点头，将纸条塞进护腕里。
第一节：第三把刀的觉醒
跳球前，林昊特意观察了一下埃文斯。这位25岁的锋卫摇摆人正在做拉伸，动作懒洋洋的，仿佛对即将开始的比赛不太在意。但那双眼睛——林昊注意到了——那双眼睛里有一种被压抑的火焰。
第一场埃文斯只得到11分，对于一个场均16.6分的球员来说，显然不合格。
“他今晚会爆发。”林昊对身边的尼克·杨说。
杨少侠撇撇嘴：“就他？动作跟喝醉了似的，能有多厉害？”
“喝醉了还能得分，才更可怕。”林昊说。
跳球，戴维斯再次赢了加索尔。但这次鹈鹕没有急于进攻，霍乐迪控球过半场，耐心组织。
第一个回合，球就给到了低位的戴维斯。加索尔贴身防守，但戴维斯接球后立刻转身面框，做了一个投篮假动作。
加索尔没跳——经验。
戴维斯也没有强投，而是将球分给了侧翼的埃文斯。
埃文斯接球，面前是尼克·杨的防守。他没有叫挡拆，直接启动突破！
第一步不快，甚至有些拖沓，但第二步的跨幅极大！尼克·杨被一步过掉！
杀入禁区，加索尔补防，埃文斯起跳——他的起跳姿势很奇怪，不是垂直起跳，而是带着明显的侧身，像是在空中被风吹歪的树。
但就是这种歪歪扭扭的起跳，让加索尔难以判断封盖时机！埃文斯在空中有一个折叠，将球从右手换到左手，擦板上篮——
命中！0:2！鹈鹕先拔头筹！
“看到没？”林昊对尼克·杨说，“这就是他的上篮。”
杨少侠摇头：“这什么动作啊？看着都要摔倒了。”
湖人进攻，林昊持球推进。防守他的是霍乐迪，但林昊注意到，埃文斯在弱侧一直盯着他，眼神里带着某种挑衅。
在弧顶，林昊借加索尔挡拆突破，但戴维斯的换防依然快得惊人。林昊被迫分球给底角的尼克·杨，杨少侠三分出手——
哐！
打铁！戴维斯抢下篮板！
鹈鹕反击，霍乐迪推进到前场，没有自己攻，而是将球传给了跟进的埃文斯。
埃文斯接球，面前是回防的林昊。他没有减速，直接起三步——
第一步，第二步，起跳！
还是那种歪歪扭扭的姿势！林昊全力起跳封盖，但埃文斯在空中有一个诡异的扭腰，身体几乎与地面平行，将球从林昊腋下抛了出去！
球打在篮板上，反弹入网！0:4！
同时裁判哨响！吹罚林昊防守犯规！
2+1！0:4！
斯台普斯中心一片哗然。开局两分钟，埃文斯连得5分，而且都是这种“不合理”的上篮！
“泰瑞克·埃文斯！”解说员惊呼，“他开启了季后赛模式！两个高难度上篮，还造成犯规！”
埃文斯站上罚球线，加罚命中。0:5。
回防时，他看了林昊一眼，嘴角扬起一丝笑容：“欢迎来到我的世界。”
林昊擦了把汗。他明白了科比的意思——埃文斯的上篮确实特别。那种在空中失去平衡却能进球的能力，不是靠技术，是靠身体本能和核心力量。
湖人进攻，林昊想要回应，但在霍乐迪的防守下勉强出手打铁。鹈鹕再次反击，这次是戴维斯快攻扣篮得手。0:7。
开局被打了个7:0！德安东尼叫了暂停。
暂停：科比的提醒
替补席上，德安东尼快速布置战术，但林昊的注意力完全在科比的提醒上。
“看到了吗？”科比递过来一瓶水，“他的上篮没有固定模式，完全凭感觉。所以防守他不能用常规方式。”
“那怎么防？”林昊问。
“防他的第一步。”科比说，“埃文斯的突破第一步不快，但第二步的跨幅极大。你要在他启动第二步之前就贴住他，不给他起跳的空间。”
他顿了顿：“还有，他的上篮喜欢用身体对抗。所以你防守时要保持距离，避免被他撞开。”
林昊点头。他看向球场另一端，埃文斯正在和队友击掌，表情轻松得像在打训练赛。
这种球员最难防——因为他自己都不知道下一步要做什么，你怎么预判？
暂停回来，湖人调整了防守策略。林昊亲自对位埃文斯，尼克·杨去防霍乐迪。
效果立竿见影。
鹈鹕进攻，埃文斯在侧翼要球。霍乐迪将球传过去，埃文斯面对林昊，做了一个三威胁姿势。
突然，他向右突破！林昊横移，但埃文斯在突破中途急停，背后运球拉回！
林昊没有吃晃，紧紧贴住。
埃文斯再变向，向左突破！这次林昊提前预判，卡住了突破路线！
进攻时间一秒秒流逝，埃文斯被迫强行出手——歪歪扭扭的后仰跳投！
哐！
打铁！加索尔抢到篮板！
湖人快攻，林昊推进到前场，面对回防的埃文斯，他没有选择常规上篮，而是......
模仿。
他想起了埃文斯刚才那个上篮——歪歪扭扭的起跳，空中扭腰，打板。
试试看。
林昊起三步，第一步，第二步，起跳——他刻意模仿埃文斯的姿势，身体在空中侧倾，像是要失去平衡。
埃文斯扑了上来，但林昊在空中有一个扭腰，将球从右手换到左手，打板——
球砸在篮板上，弹了一下，落入网窝！2:7！
“什么？！”埃文斯落地后瞪大眼睛，“你学我？”
林昊回防时对他眨眨眼：“学得像吗？”
埃文斯愣了两秒，然后笑了：“有点意思。”
模仿的代价
但模仿埃文斯的上篮，是有代价的。
下一个回合，林昊再次尝试。他突破霍乐迪，杀入禁区，面对戴维斯的补防，他刻意模仿埃文斯的歪歪扭扭上篮——
起跳，侧身，扭腰，出手。
但这次，戴维斯没有吃晃！那双长臂完全封死了角度！
啪！
封盖！干净利落！
球被扇出界外，湖人边线球。
“学我？”埃文斯走过来，咧嘴笑，“我的上篮是练了十年的本能，你临时模仿，只会被盖。”
林昊没说话。他知道埃文斯说得对——模仿动作容易，模仿本能难。
湖人边线球发出来，林昊接球。他没有再尝试模仿，而是用最稳妥的方式——中距离跳投。
命中！4:7。
但鹈鹕的进攻已经打开了。接下来的几分钟，埃文斯彻底进入状态：
一次突破上篮造成加索尔犯规，两罚全中，4:9。
一次快攻中追身三分命中，4:12。
一次助攻戴维斯空接暴扣，4:14。
当第一节进行到6分33秒时，比分已经是11:22，湖人落后11分。埃文斯单节得到10分，完全打爆了湖人的防守。
德安东尼再次叫暂停。这次他没有布置战术，而是看向林昊：“你需要做出选择——是继续模仿埃文斯，还是用你自己的方式打球？”
林昊擦着汗，脑海中快速思考。
模仿埃文斯的上篮，确实能进一些高难度球，但效率不高；用自己擅长的中远投，更稳妥，但可能无法限制埃文斯的爆发。
“我......”林昊开口，但被科比打断了。
“用你自己的方式。”科比从场边走过来，“但用他的思维。”
林昊愣住了：“他的思维？”
“埃文斯为什么难防？因为他没有固定模式，完全凭感觉。”科比说，“所以你也别给自己设限。想投就投，想传就传，想突就突。让你的本能决定。”
他顿了顿：“篮球的最高境界，不是模仿别人，是相信自己的本能。”
林昊恍然大悟。他之前一直在模仿——模仿库里，模仿科比，模仿霍乐迪，现在又想模仿埃文斯。但真正的强大，是相信自己的判断，相信自己的本能。
暂停结束。林昊重新上场时，眼神已经完全不同了。
本能的觉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