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走到一张铺着残破地图的巨大橡木桌前,双手撑在桌沿,骨节因用力而发白。目光死死盯着地图上象征风临王城的那一点,仿佛要将它看穿。
“分我的权…”他喉咙里发出低吼,像受伤的困兽,“用生存来绑架我…逼我交出祖辈的荣光…”
沉默在空气中蔓延,只有炉火噼啪作响。压抑的呼吸声越来越重。
“不!”这一声怒吼耗尽了他积攒的力气,他颓然向后靠在冰冷的石墙上,胸口剧烈起伏。
但绝望只持续了片刻。他抬起眼,眼中重新燃起幽暗的火焰,那是属于王者的不屈,即便身处绝境。权力被夺走,就必须扶植新的力量来平衡。
他的手指在地图上移动,越过满目疮痍的中部,猛地按向北方那片广袤寒冷的土地。
“贝克拉尔…”他喃喃自语,北境侯爵,那个像北地磐石一样坚韧的男人,始终坚定不移地站在王室一边。“忠诚…需要奖赏,更需要…绑定。”一个念头迅速成形,清晰而坚定,“北境大公…对,一个新的头衔,更大的权柄和封地。让他,成为我北方的壁垒,抗衡东境的野心。”
指尖继续南下,划过南境的森林。“同属派拉蒙家族,同气连枝,这提拉德等人…还有那些南境领主,他们在战争中帮了大忙,还提供了补给…需要加赏,需要将他们更紧密地绑上王室的战车。”
最后,他的手指点在了一块男爵领上。一个年轻的面孔浮现在他眼前——佩恩。那个出身低微却才华横溢的年轻人,隆帝齐的学生,德隆多次赞赏过的军事天才。仅仅一个男爵?太委屈了。
“佩恩…”亚伦念着这个名字,声音里注入了一丝力量,“德隆,我的老朋友,你看中的人,不会错。”他需要这样的新鲜血液,需要锐气和智慧来打破僵局。
他深吸一口气,仿佛要将满室的阴冷和胸口的郁结都压下去。他走到窗边,再次望向窗外那片废墟和更远处洛坎圣山,隐现的风神教尖顶,以及威廉大公营地的灯火。
“权力如同流水,不会静止于一潭。既然被迫开闸泄洪,那我就挖掘新的河道,引导它流向忠于我的土地。”
他握紧了腰间的佩剑剑柄,那冰冷的触感此刻给了他一丝奇异的慰藉和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