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舒悦抬起头。
之前不是要和自己对着干吗?
怎么现在又这样了?
正所谓,事出反常必有妖!
看着自己这位“好闺蜜”。
眼神空洞而麻木。
她张了张嘴。
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是啊。
楚风很过分。
可是。
林溪雅。
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你为什么看起来。
一点都不惊讶?
甚至。
你的眼神深处。
还藏着一丝。
她看不懂的。
幸灾乐祸?
一个可怕的念头。
在江舒悦的脑海中。
疯狂滋生。
这个念头。
其实早就存在了。
只是她一直在自欺欺人。
不愿去相信。
不愿去面对。
她记得。
在一个月前。
当楚风向她求婚。
她欣喜若狂。
可。
林溪雅当时是怎么说的?
她笑着恭喜她。
说她终于钓到了金龟婿。
然后。
她状似无意地说了一句。
“像楚风这样年轻有为的男人。身边不可能干净的。舒悦。以后有些事。你可得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当时。
江舒悦沉浸在巨大的喜悦中。
并没有把这句话放在心上。
她以为。
这只是闺蜜间善意的提醒。
后来。
又有一次。
她们一起逛街。
林溪雅接了一个电话。
神色有些不自然。
匆匆找了个借口就离开了。
江舒悦无意中。
瞥见了她手机屏幕上的来电显示。
没有名字。
只有一个字。
“风”。
当时。
她心里咯噔了一下。
但很快又被她自己强行按了下去。
不可能的。
溪雅是她最好的朋友。
无话不谈。
她怎么可能背叛自己。
直到今天。
直到此刻。
当林溪雅如此从容地出现在她的新房里。
当她看着自己时。
那温柔眼神下掩藏不住的炫耀和怜悯。
江舒悦终于明白了。
一切。
都是真的。
她们的闺蜜情。
从林溪雅爬上楚风的床那一刻起。
就已经死了。
剩下的。
不过是维持在表面上的虚假和平。
而她江舒悦。
就是那个被蒙在鼓里。
最大的傻瓜。
“你怎么……会在这里?”
江舒悦的声音。
沙哑干涩。
像被砂纸打磨过。
林溪雅脸上的笑容。
微微一僵。
随即又恢复了自然。
她优雅地在江舒悦身边坐下。
伸手理了理她凌乱的婚纱。
动作亲昵。
说出的话。
却像淬了毒的刀子。
“当然是楚风让我来的。”
她说得云淡风轻。
“他说。今晚是你们的新婚之夜。也是我们的。不能让我缺席。”
轰!
江舒悦的脑子。
像被一颗炸弹。
轰然引爆。
嗡嗡作响。
眼前阵阵发黑。
新婚之夜。
也是我们的?
我们的?
这两个字。
像两根烧红的铁钉。
狠狠地钉进了她的心脏。
疼得她几乎要窒息。
“你……你们……”
她指着林溪雅。
嘴唇哆嗦着。
一句话都说不完整。
屈辱。
愤怒。
背叛。
各种情绪交织在一起。
几乎要将她整个人吞噬。
她最好的闺-蜜。
和她的新婚丈夫。
早就在一起了。
而且。
还要在她的新婚之夜。
当着她的面。
继续他们的苟且!
这世上。
还有比这更荒唐。
更羞辱的事情吗!
“江舒悦。你早就该想到的。不是吗?”
林溪雅看着她崩溃的模样。
眼神里的怜悯。
终于变成了赤裸裸的嘲讽和快意。
“你接受楚风的求婚。不就是为了他的钱。为了江家的富贵吗?”
“你以为。你那点心思。能瞒得过谁?”
“你爱的是他的钱。我爱的是他的人。我们各取所需。这很公平。”
“不……不是的……”
江舒悦疯狂地摇头。
“我没有……我……”
她想反驳。
却发现自己的辩解。
是那么的苍白无力。
是。
她是为了钱。
为了虚荣。
为了那可笑的公主梦。
才答应嫁给楚风。
但这不代表。
她可以接受。
和别的女人。
分享自己的丈夫!
尤其这个女人。
还是她最好的朋友!
“别傻了。舒悦。”
林溪雅站起身。
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像在看一个可怜虫。
“从你点头答应的那一刻起。你就已经接受了这个事实。我们。从那一刻起。就再也不是闺蜜了。”
“我们只是。表面上的好姐妹。”
“而我。是楚风的女人。至于你……”
林-溪雅顿了顿。
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弧度。
“你不过是楚家花钱买来的。一个用来装点门面。传宗接代的工具而已。”
“你!”
江舒悦气得浑身发抖。
她猛地从沙发上站起来。
扬起手。
就要朝林溪雅的脸扇过去。
但她的手。
在半空中。
被人抓住了。
一个男人的手。
强壮。
有力。
带着不容抗拒的力道。
江舒悦僵硬地转过头。
对上了一双深邃而冰冷的眸子。
楚风。
他不知何时。
已经从卧室里走了出来。
他换下了一身笔挺的西装。
只穿着一件黑色的丝绸睡袍。
领口微微敞开。
露出结实的胸膛。
他身上还带着沐浴后的水汽。
混合着一股淡淡的烟草味。
充满了成熟男人的侵略性。
“闹够了?”
楚风的声音很淡。
听不出喜怒。
但他抓住江舒悦手腕的力道。
却在不断收紧。
疼得江舒悦的脸都白了。
“楚风……你放开我!”
江舒悦挣扎着。
“你让她滚!让她从这里滚出去!”
楚风没有理会她的叫喊。
他的目光。
越过江舒悦。
落在了林溪雅的身上。
眼神。
瞬间变得温柔。
“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