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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一章：星尘遗境，诡舰初啼
李璟闭关，玄舟内部时间流速在时空石的影响下，与外界虚空产生微妙差异。指挥中枢由墨衡、陈枭及内政阁首辅三人共同执掌，按既定规划稳步推进。
转眼又是十年过去（玄舟内部时间）。
这十年，玄朝在“玄明之道”的推广上取得了显着成效。基础的观想图与导引术已普及至每一位公民，军中更是将《玄明战诀》作为核心功法。效果是显而易见的，新生代修士的根基更为扎实，对寂灭之力的抗性普遍提升，甚至偶有天赋异禀者，能初步调动一丝微弱的“源初生机”，用于疗伤或催化灵植。
枢机阁的“超远程定点传送阵”项目取得了阶段性突破。在墨衡亲自主持下，一座小型的实验性传送阵在玄舟尾部舱室搭建完成。首次活体传送实验（使用一头经过强化的灵兽）的目标，设定在玄舟侧后方万里之外的一处预设坐标。
实验当日，核心层齐聚枢机阁主控室。
阵纹亮起，磅礴的灵子与国运能量注入，空间泛起涟漪。然而，就在灵兽身影即将模糊的刹那，传送光柱猛地一颤，坐标参数发生了极其细微的偏移！
“不好！空间锚点受到未知干扰！”一名研究员惊呼。
墨衡眼神一凝，双手如穿花蝴蝶般在控制符阵上掠过，强行稳定能量输出。光柱稳定下来，灵兽消失。但监测数据显示，传送落点并非预设的万里之外，而是偏离到了……三万里外的一处未知区域！
“立刻追踪灵兽生命印记！计算偏移坐标！”墨衡沉声道。
片刻后，结果出来。偏移坐标位于航线左侧一片未被详细探测的星域，根据初步扫描，那里似乎存在一个极其微弱、之前被忽略的空间信号源。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陈枭抱臂而立，眼神锐利，“既然撞上了，总不能视而不见。陛下闭关前令我们主动探索资源点，这里或许就是个机会。”
经过紧急磋商，玄朝最高决策层（三人小组）决定：派遣一支精干的侦察分队，搭乘最新研发的“影梭”级高速侦察舰，前往偏移坐标进行探查。
“影梭”舰长三百米，通体由吸波暗物质合金打造，铭刻了最高级别的隐匿符文，装备有小型“千棱镜光盾”和两门“破障灵矛”发射器，速度极快，擅长潜行与突击。此次行动的指挥官，是陈枭麾下一位以冷静和机变着称的合体期巅峰将领，名为赵锋。队员则由二十名炼虚期精锐执戈士，以及五名枢机阁的技术专家组成。
临行前，陈枭亲自为赵锋送行，将一枚烙印有自己一丝仙元剑意的玉符交给他：“遇事不可为，以保全自身和信息为首要。若遇险境，捏碎此符，我可心生感应，玄舟会以最快速度接应。”
“末将领命！”赵锋郑重接过玉符。
“影梭”如同一条幽暗的游鱼，悄无声息地脱离了庞大的玄舟主体，向着那片未知的星域滑去。
航行过程起初十分顺利。然而，在接近目标坐标约千万里时，“影梭”的探测器捕捉到了异常——虚空中开始出现稀薄的、闪烁着微光的尘埃颗粒。
“报告，发现‘星尘’分布，密度正在缓慢增加。”技术专家汇报，“成分分析……蕴含多种惰性金属元素及微量惰性能量，似乎……是某个庞大天体破碎后形成的遗留物。”
赵锋下令降低速度，高度戒备。
随着深入，星尘愈发密集，甚至在侦察舰外部碰撞出点点微光，仿佛航行在一条梦幻的星河之中。偶尔还能看到一些较大的、形状不规则的天体碎片，静静地悬浮在尘埃海里，诉说着曾经的毁灭。
“扫描到前方有强烈空间褶皱迹象……等等，有能量反应！非寂灭属性，但也非自然形成！”探测器突然发出警报。
赵锋立刻命令：“全舰静默，启动最高级别隐匿，缓慢靠近。”
当“影梭”小心翼翼地穿过一片浓厚的星尘帷幕后，眼前的景象让舰桥上的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那是一个巨大的、不规则的破碎位面碎片。它仿佛一个被撕扯开来的世界伤口，边缘参差不齐，内部隐约可见断裂的山脉、干涸的海洋盆地以及倒塌的城市遗迹。其规模，堪比玄朝小乾坤界的十分之一！
而在这块位面碎片的中央，残留着一片相对完好的大陆。大陆上空，笼罩着一个极其黯淡、仿佛随时都会熄灭的巨型能量护罩。护罩之外，漂浮着数十艘造型奇特的星舰残骸，以及更多、更密集的星尘。更引人注目的是，在那片大陆的某个区域，正间歇性地散发出一股奇异的能量波动——正是这股波动，干扰了玄舟的传送实验！
“记录坐标，扫描该位面碎片结构，分析能量护罩强度及能量波动来源。”赵锋压下心中的震撼，冷静下达指令。
技术专家们迅速工作起来。
“护罩能量等级极低，处于崩溃边缘，估算最多只能再维持数十年。”
“内部有微弱的生命反应！数量……不多，但确实存在！”
“中央能量波动源……无法精确扫描，似乎被某种力场保护，但其波动频率与‘灵魂石’有部分相似之处！”
有生命！还有可能与灵魂石相关的宝物！
赵锋意识到，他们发现了一个不得了的遗迹——一个在虚空中漂流了不知多少岁月，承载着某个毁灭文明最后火种的“星尘遗境”！
然而，还没等他们进行更深入的探测，警报再次响起！
“检测到高速移动物体接近！数量三！从位面碎片另一侧绕出！能量签名……匹配资料库……是‘寂灭爪牙’巡逻队！”
只见三只形如巨型骨鲨、周身缠绕着灰黑色归墟气息的怪物，正朝着“影梭”的方向疾驰而来。它们显然也发现了这个不速之客！
“准备战斗！”赵锋眼中寒光一闪，“检验我们新装备的时候到了。启动‘破障灵矛’，目标，左侧最先进入射程的那只！‘千棱镜光盾’最大功率，规避机动！”
“影梭”舰身微调，舰首下方的发射口打开，一根通体漆黑、尖端闪烁着一点极致毁灭白芒的长矛开始凝聚能量。
这是玄朝融合科技与修真体系后，真正意义上的星海初战！
“发射！”
随着赵锋一声令下，破障灵矛化作一道撕裂星尘黑暗的死亡光束，无声无息地射向为首的寂灭骨鲨……
（第一百零一章完，字数：约2,1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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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二章：界灵悲歌，交易初成
破障灵矛精准地命中了为首寂灭骨鲨的头部。
没有震耳欲聋的爆炸，只有一道极致的白光瞬间扩开，伴随着细微的、仿佛琉璃破碎的声响。那骨鲨周身的归墟力场如同被投入石子的水面般剧烈荡漾，旋即被灵矛蕴含的、专门针对寂灭特性的破坏性能量强行撕裂、湮灭！
骨鲨庞大的身躯猛地一僵，从头颅开始，寸寸瓦解，化为最基础的粒子消散在虚空中。
一击必杀！
“影梭”舰桥内爆发出短暂的欢呼，但立刻被赵锋冷静的声音压下：“不要大意！继续攻击，解决另外两只！”
另外两只寂灭骨鲨显然被同伴的瞬间死亡震慑，动作出现了刹那的迟疑。“影梭”抓住机会，舰载的副炮——改良版的灵子光束炮——同时开火，密集的光束轰击在骨鲨的力场上，虽然无法像破障灵矛那样一击破防，但也有效地干扰了它们的行动。
第二根破障灵矛再次发射，成功将另一只骨鲨重创。最后一只见势不妙，周身归墟气息暴涨，竟试图转身逃离。
“想走？”赵锋冷哼一声，“启动‘星辰震荡器’试验型，覆盖其逃离路径！”
一股无形的空间波动以“影梭”为中心扩散开来，那只逃亡的骨鲨前方的空间瞬间变得粘稠、扭曲，仿佛陷入泥沼，速度骤降。
“灵子炮，集火！”
无数光束汇聚，终于在被空间束缚的骨鲨力场上撕开一道口子，将其彻底摧毁。
战斗结束，虚空恢复寂静，只剩下星尘在微光中缓缓飘荡。
“报告战果：三只寂灭爪牙巡逻队，全数歼灭。我方能量消耗35%，护盾完整度92%。”技术专家汇报，声音中带着一丝兴奋。“破障灵矛与星辰震荡器实战数据收集完毕，效果超出预期！”
赵峰点了点头，目光再次投向那片残破的位面碎片。刚才的战斗动静不小，不知道是否引起了内部存在的注意。
果然，没过多久，那道笼罩大陆的黯淡护罩，微微闪烁了几下，一道微弱的精神波动，如同风中残烛般，小心翼翼地探了过来，接触到了“影梭”。
“外来的……旅者……你们……并非‘吞噬之影’的奴仆……”精神波动断断续续，充满了疲惫、警惕以及一丝……难以掩饰的希冀。
赵锋与舰上一位擅长精神沟通的执戈士对视一眼，由这位执戈士集中精神，回应道：“我们来自‘玄朝’，路过此地。确非寂灭爪牙，方才已将其驱逐。你是何人？此乃何地？”
沉默了片刻，那道精神波动再次传来，带着无尽的悲凉与沧桑：“我……是此界最后的‘界灵’……亦是‘洛渊界’最后的守墓人……此地，乃洛渊界崩碎后，最后的残片……”
通过界灵的叙述，一段尘封的悲壮历史在玄朝众人面前缓缓展开。
洛渊界，一个曾经辉煌的中等修仙文明，其最鼎盛时期，甚至诞生过数位天仙级存在。然而，在数万年前，一场恐怖的“归墟潮汐”席卷了他们的星域，无数被称之为“吞噬之影”的寂灭爪牙蜂拥而至。洛渊界修士奋起抵抗，但实力悬殊，节节败退。最终，当时的界主与数位天仙牺牲自我，引爆了世界核心，将大部分敌人埋葬，同时也将这块最大的碎片推入了虚空深处，并以举界残存的意志凝聚成界灵，维系着这最后的庇护所，等待渺茫的“预言中的希望”……
“数万年了……资源早已耗尽，生灵十不存一……护界大阵也即将油尽灯枯……”界灵的声音充满了绝望，“我感应到，外界的‘吞噬之影’巡逻越来越频繁，它们……快要找到这里了。”
赵锋心中震动。又一个被寂灭摧毁的文明！这洛渊界的遭遇，与玄朝在凡间时何其相似！不同的是，玄朝挣扎了出来，而洛渊界只剩下了最后的余烬。
“界灵，你之前提及的能量波动，是何物？”赵锋问道，他记得技术专家分析那波动与灵魂石有关。
“那是……‘蕴魂晶核’。”界灵回答，“乃我界最后一位天仙老祖坐化前，将其毕生修为与残存的世界本源融合所化，能温养残魂，延缓灵魂消散……亦是维持这护罩的最终能量源之一。它……对我界遗民至关重要。”
蕴魂晶核！听起来像是一种强化版的灵魂石应用！玄朝若能得到此物，或许能极大加速对灵魂石的研究，甚至完善“英灵殿”体系，或者帮助李璟陛下参悟灵魂法则！
但显然，此物是洛渊界遗民的命根子。
赵锋陷入了沉思。强抢？于玄朝道义不符，也违背陛下“玄明之道”中关于“秩序”与“融合”的理念。而且，界灵虽衰弱，但依托残存位面，未必没有拼死一搏的手段，风险太大。
那么，交易？合作？
他将情况通过加密通讯传回了玄舟本部。
很快，墨衡和陈枭的联合指令传来：“尽可能获取‘蕴魂晶核’的样本或制造方法，可提供有限度的援助作为交换。评估洛渊界遗民的潜力与价值，考虑吸纳可能性。若事不可为，获取情报后撤离。”
得到授权后，赵锋通过精神链接，向界灵提出了玄朝的意向：“界灵，我玄朝对‘蕴魂晶核’颇感兴趣。我们或许可以进行一场交易。我们可以提供一些能源、物资，甚至武力庇护，帮助你们暂时稳固护罩，延缓危机。作为回报，我们希望得到一部分‘蕴魂晶核’，或者其制作工艺。”
界灵沉默了，似乎在权衡。它能感觉到这艘“影梭”蕴含的技术力量和刚才战斗展现出的、对“吞噬之影”的有效克制。这或许是洛渊界最后的机会。
“你们……需要多少‘蕴魂晶核’？”界灵谨慎地问。
“不多，足以供我们研究即可。或者，制作方法。”赵锋回答，“此外，我们需要了解洛渊界遗留的知识，特别是关于这片星域的历史、寂灭爪牙的分布等情报。”
又一阵沉默后，界灵似乎下定了决心：“可以……但你们必须立下法则誓言，不得损害我界残存遗民的利益，不得将晶核用于邪恶之道。并且，你们需要先展示你们的诚意——帮我们清除目前徘徊在碎片外围的三处小型‘吞噬之影’聚集点！”
界灵给出了三个坐标，正是之前探测到的能量异常点。
这是一个考验，也是交易的一部分。
赵锋与部下商议后，同意了。
“影梭”再次出动，凭借其优异的隐匿性能和强大的火力，在接下来的一天里，如同暗夜死神，悄无声息地拔除了那三处由低阶寂灭生物聚集的巢穴，再次证明了玄朝的实力和诚意。
当赵锋带着胜利的消息再次联系界灵时，界灵的精神波动明显轻松了一些。
“外来的旅者……玄朝……你们证明了你们的实力与信誉。”界灵说道，“请派代表进入护罩，我们将履行承诺。同时……我也希望，你们能亲眼看看，洛渊界……最后的模样。”
赵锋决定亲自前往。他带着两名精锐执戈士和一名枢机阁专家，乘坐小型登陆艇，穿越了那层微弱摇曳的护罩，降落在了那片承载着一个文明最后悲歌的大陆上。
（第一百零二章完，字数：约2,2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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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三章：残火微光，道心之问
登陆艇穿过护罩的瞬间，一股浓重的衰败与暮气扑面而来。
天空是永恒的昏黄色，护罩之外是冰冷的虚空与星尘，护罩之内则弥漫着一种令人窒息的压抑。空气中的灵气稀薄到了极点，而且充满了某种“死寂”的味道，远不如玄朝小乾坤界那般生机勃勃。
大陆表面，满目疮痍。断裂的山脉如同巨兽的枯骨，干涸的河床蜿蜒如疤痕，曾经宏伟的城市只剩下断壁残垣，被厚厚的尘埃覆盖。仅存的植物也都呈现出一种不健康的灰败色，顽强却又绝望地生长着。
在界灵指引下，登陆艇降落在一片相对平整的高地上。那里，已经有数百人聚集等候。
这些人，便是洛渊界最后的遗民。他们衣衫褴褛，面黄肌瘦，但眼神却异常复杂——有麻木，有警惕，有好奇，也有一丝深藏在眼底的、几乎熄灭的希望之火。他们的修为普遍不高，领头的一位老者，也不过是化神期水平，在这残破的天地里，能维持这等修为已属不易。
老者上前，用古老的语言（界灵已提前将语言包通过精神传输给赵锋等人）说道：“老朽洛风，暂为这些苟延残喘之人的首领。欢迎……远方的客人。”他的声音沙哑而疲惫。
赵锋拱手回礼：“玄朝，先锋侦察指挥官，赵锋。”他目光扫过人群，能清晰地感受到他们生命的火焰如同风中之烛。长期的资源匮乏和绝望环境，不仅耗尽了他们的体力，更在侵蚀他们的道心。
在洛风的带领下，赵锋一行人前往存放“蕴魂晶核”的地方——位于大陆中心的一座古老祭坛。
祭坛由一种漆黑的石材砌成，布满了玄奥的裂纹。祭坛中央，悬浮着一颗约莫拳头大小、呈现混沌色泽的多面体晶体。它缓缓旋转着，散发出柔和而温暖的光芒，正是之前探测到的能量波动源头。在这晶核光芒的笼罩下，众人才感觉那股萦绕不散的衰败感被驱散了一些，神魂感到一阵舒适与安宁。
这就是蕴魂晶核！近距离感受，其内部蕴含的灵魂能量精纯而庞大，远超普通的灵魂石，更带有一丝不朽不灭的奇异特质。
枢机阁专家激动地拿出仪器进行扫描记录，低声对赵锋说：“将军，此物……蕴含的法则极其高深，若能解析，对我朝灵魂科技和轮回研究，价值无可估量！”
界灵虚幻的身影在祭坛上方凝聚，是一个模糊的老者形象。它看着晶核，眼中充满眷恋与悲伤：“此物维系着最后三千遗民魂魄不散，也是护罩的能量源之一。每抽取一分力量，护罩便减弱一分，遗民们的魂灯便摇曳一分……”
它履行承诺，将一份关于“蕴魂晶核”凝聚方法的古老玉简，以及一小块约指甲盖大小、从主晶核上剥离的碎片，交给了赵锋。这已是它能做到的极限。
交易完成，赵锋也命令随行人员，从登陆艇上卸下了一批玄朝的基础物资——高能量压缩食物、纯净灵水、一些低阶疗伤丹药和建筑材料。这些对玄朝而言不算什么，但对洛渊遗民来说，无疑是雪中送炭。遗民们的眼神终于亮起了一些真切的光。
随后，赵锋提出查阅洛渊界遗留的典籍库。洛风犹豫了一下，还是带领他们来到了一个深埋地下的、由阵法保护的藏书洞。
洞内藏书大多已化为飞灰，仅存的少数也残破不堪。但即便如此，其中记载的关于这片古老星域的地图、势力分布（虽然已是数万年前的旧闻）、各种虚空险地的描述，以及对抗“吞噬之影”的一些经验和法术（尽管很多已失效），对玄朝而言，依然是无比珍贵的情报！
在翻阅一卷关于洛渊界最终一战的残破影像记录时，赵锋看到了那毁天灭地的景象，看到了无数修士前赴后继、自爆金丹、崩碎元婴只为阻敌一瞬的决绝……他的道心受到了强烈的冲击。
那不是恐惧，而是一种悲壮与共鸣。玄朝，也曾面临类似的绝境！只是他们幸运地挣扎了出来，而洛渊界失败了。
“值得吗？”赵锋不由自主地问出了声，既像是在问逝去的洛渊界先辈，也像是在问自己，“为了一个注定毁灭的世界，付出所有……”
界灵的身影在一旁浮现，幽幽道：“没有值不值得，只有愿不愿意。这里是我们的家，是我们诞生、成长、拥有无数记忆的地方。守护它，不需要理由。”
洛风也叹息道：“苟活至今，并非畏死，只是不甘……不甘我洛渊文明，就此彻底湮灭于无垠虚空，连一丝痕迹都留不下。”
看着这些坚守到最后一刻的遗民，感受着他们那份源于绝望却又不肯放弃的执念，赵锋原本因为力量提升而有些浮躁的道心，渐渐沉淀下来。他明白了陛下为何要推行“玄明之道”，为何要强调秩序与存续。力量固然重要，但支撑力量的，是文明传承的意志，是守护家园的决心！
就在这时，负责警戒的执戈士突然传来紧急通讯：“将军！探测到高强度空间波动！在碎片外围！规模……远超之前的巡逻队！至少是……一支寂灭分舰队！它们的目标，直指这里！”
界灵的身影剧烈晃动起来，发出悲鸣：“它们……还是找到了！最后的时刻……到了吗？”
洛风等遗民脸上也瞬间血色尽失，绝望彻底笼罩了他们。
赵锋眼神一凛，瞬间从道心感悟中脱离，恢复了军人的冷峻。
他立刻向玄舟发出最高警报，同时命令登陆艇和“影梭”进入最高战备状态。
“界灵！洛风首领！”赵锋沉声道，“现在放弃还为时过早！立刻组织所有遗民，准备向登陆艇靠拢！我们会尝试带你们离开！同时，启动所有还能运转的防御设施，为我们争取时间！”
他看向祭坛上那枚光芒似乎都黯淡了几分的蕴魂晶核，一个大胆的念头在心中升起。
“界灵，如果……如果我们能提供足够的能量，暂时强化护罩，甚至……激活你们遗留的某些反击手段，能否挡住它们第一波攻击？”
界灵一愣：“能量？你们有……”
赵锋拍了拍登陆艇：“我们带来了一个小型的‘灵子-国运’供能单元，本是用于临时基地建设。虽然不足以长久支撑，但短时间内爆发，应该能起到作用！”
这是计划外的冒险，但面对突如其来的危机，唯有行险一搏！
是抛弃这些遗民和珍贵的晶核独自撤离，还是冒着巨大风险，尝试火中取栗，践行“玄明之道”的秩序与守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