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里正不是不心动,可这秘方岂是说抢就能抢的?
仗着里正身份,还有大儿子的户房典史身份,他圈了不少地,征徭役的时候顺带借大儿子的势贪点银子。
再要么就是收粮税的时候做个大斗小斗,贪点粮食。
这些说来说去都是小事,大事他还没真没干过。
“光知道贪?也不动动你那猪脑子,你都知道挣钱的营生,那伙流民能把摇钱树拱手让人?”陶里正气的又锤人一拳。
“爹?你怕啥啊?我怎么觉着您越老胆子越小?”陶才礼不愤,抱着头站起来,离老爹远远的,“我大哥的女婿可是镇丞,这个镇子最大的官。
有他老人家撑腰,谁看对咱陶家出手?”
“闭嘴,别一口一个女婿的,你知道镇丞大人有多少房小妾吗?
十八房,整整十八房,你大哥在他面前啥都不算!”陶万山说的呼哧带喘,“兰柔如今又不得宠,你少打粉条的主意。
要是给你大哥惹了麻烦,老子打断你的狗腿!”
陶兰柔是大儿子陶才仁的大闺女,也是他的头一个孙辈,在家也是宠着长大的。
本想好好给他寻个女婿,谁承想镇丞竟看上了她,陶家惹不起镇丞大人,只能把兰柔嫁过去。
好在兰柔嫁过去头两年老头子稀罕她,也愿意给陶家一些好处。
他的里正之位,才仁的典史位置,都是镇丞给的。
这些年过去,镇丞一房又一房往后院抬人,兰柔也逐渐失宠。
若不是生了个闺女,才仁的典史位置能不能保住都两说。
老爹为了大哥竟要打断他的腿,陶才礼的脸一瞬扭曲,嫉妒、阴鸷在眼底一闪而过。
又是大哥。
难道只有大哥是爹的儿子,他和二哥就不是了?
他受够了老头子的偏心眼。
要不是老头子满心满眼都是大哥,二哥能一成亲就住去岳家?
可心里再恨他也没办法,谁叫大哥有本事呢。
他和二哥还得仗着人家的势过日子。
要不然他们兄弟俩早就和大哥撕破脸了。
陶里正察觉到自己话重了,想找补,但他一个当爹的怎么可能跟儿子低头。
只哼了一声,睨着儿子,“咋?我这个当爹的还不能说你两句?跟爹还记仇?
再说,爹不光为了你大哥,还为了你和你二哥。
你大哥倒了,咱家没了靠山,你以为你和你二哥能有好日子过?
别忘了咱是一家人,真出事了一个也跑不了。”
陶才礼嘲讽的扯扯嘴角,一甩袖走了,没再多说一句。
“听爹的,别惹事!犯些小事你大哥能兜住,大错别说你哥了,就连镇丞大人都兜不住。”陶万山不放心,又扬声叮嘱一句。
回应他的只有越走越快的身影。
“唉~”陶万山长叹一口气,肿胀的眼袋越发明显,余光看到手边的粉条时,眸底却划过一抹深思。
他想再看看这粉条是不是真如老二所说的是个聚宝盆。
若是真的,倒是可以谋划一二。
陶家一家吃不下,可以多拉几家入伙啊。
甜丫不知道粉条已经被人惦记上,也没精力多管。
因为腊月初五悄然而至,今天是穆家来桑家下聘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