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人都被她吓住了,这死丫头怎么还这么稳?
“呵?不砸啊,我帮你!”甜丫声音猛地一冷,手里的茶杯飞出朝田氏面上砸出去,带着凌厉风声。
田氏下意识躲避,杯子落地四分五裂,里面的水四溅开来,打湿地面。
这么一闹,屋里的人还有啥看不懂的。
这田氏分明是装疯卖傻。
何老头、罗老汉几个被气红脸,胡子一颤一颤的骂,“蠢妇,二庆?你就是这么管你媳妇的?”
田氏眼里划过一抹心虚,梗着脖子不低头。
“不知该说你蠢还是该说你聪明!”甜丫拄着下巴,嘲讽盯着人,“你以为装疯卖傻就能不分家?
还是你以为疯了,就能把阿奶气病这茬揭过去?
田盼睇,不怕告诉你,就算你死了,这个家该分还是得分,由不得你!”
死?
这个字一出,一屋子人刷地朝甜丫望过来,像是头一次认识她。
明明自己才是站着的,但田氏有种被人俯视的感觉,她举着凳子的胳膊不受控的颤抖起来。
手肘一软,凳子斜斜掉下来,发出嘭的一声,人也如泄气的皮球倒在地上。
孙氏几个一窝蜂的上前,把田氏周围的桌椅板凳都挪开。
可别把好玩意都糟蹋了。
“嘴上没个把门的,死不死的,是你能说的?”王豆花走过来说,“你就是再气,让她死的话,也不是你这个当侄女的能说的。
传出去,别人只会说你心狠……”
“我不在意,谁想说就说去,我不会少一块肉,也不会少吃一口饭。”甜丫不甚在意。
“二庆,田氏,既然都来了,就把分家文书跟你们说说。”桑有福从袖子里又掏出一张文书。
分家需要见证,文书也不可能只有一份,每个见证人手里都有一份。
田氏猛地抬头,死死盯着那张文书。
正当大家伙以为她又要发疯时,她猛地坐直跪在地上,砰砰磕头,“我错了,我真知道错了。
是我贪心,是我不知足,是我逼的娘自挖坟墓,都是我的错,我该死。
我认打认罚,只要不把我们二房分出去……”
她这次磕头没留余地,第三次抬头的时候额上已经见红,第六次时已经渗血。
以为她又是演的,谁知真见了血。
总不能真看人磕死,孙氏和钱氏一左一右架住人,“你想磕死在这然后讹人啊?”
“不,大嫂,四弟妹我真知道错了,求你们替我说说话,真不能分家啊。”田氏怕了,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
额上流着血,样子实在凄惨,看的人不是滋味。
看没人帮着说话,她甩开钱氏和孙氏,朝甜丫爬过去,苦苦哀求,“甜丫,二伯娘真知道错了,要不这样。
娘受的罪,我都受一遍儿,我去坟地跪着,再要不然我给自己挖个坟墓,只要不分家,让我干啥我干啥……”
“欸?你跪甜丫干啥,这不是让她折寿吗?”王豆花惊呼。
“想让我折寿?行啊,磕吧!”甜丫不躲不避,还悠悠数着数,“一、二……”
“阿奶醒了,阿姐?阿奶醒了!”堂屋门被拍响,浔哥激动的尖叫传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