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入二月,寒意骤减,路上的积雪化的七七八八。
行路比以前轻松很多。
来上定村买粉条的商人更多了。
粉条是个新东西,以前从来没吃过,人对没吃过的东西往往都是好奇的,总想尝一尝。
这也导致了很多商人因好奇而来采买粉条。
吃过以后,发现这东西既顶饱还耐放,只要不沾水放个一两年不成问题。
即使多买些回去也不怕坏,远地方来的行商为了省旅费,都会多买些回去。
村里每天进进出出的骡车、驴车络绎不绝,刚化了雪的土路被车轱辘踏的稀烂。
人走路都只能贴边儿,车马走过车轱辘能高一寸还多,厚重的湿泥紧紧裹在车轱辘上,走动起来又沉又重。
甜丫看在眼里,心知这么下去不是办法。
正想着让赵山带着奴仆们去把路修补修补。
周村正先派人来传话了,是他的大孙子周兴平,十四岁的少年又黑又瘦,眼睛却格外亮。
因为客栈的原因,家里最近每天都有进项,日子过得又有盼头又红火。
一家人天天精神抖擞。
大人情绪影响着这个以前沉默寡言、敏感自卑的少年,让他开朗很多。
客栈住的都是外来行商,天天跟他们打交道,他性子被锻炼的越发大方。
这次来报信,就是他主动请缨。
大孙子好不容易开一次口,给周村正高兴坏了,自然无有不应的。
“甜丫姐,我阿爷说修路让西头的人来,他老人家已经安排好了。”周兴平说,“不过修路这两天主路不能走了。
想出村就得从各家屋后的巷道里绕行。”
甜丫颇为意外,随即一喜,“那可好,替我谢谢你阿爷一声。”
她迎光而战,日头打在脸上把肤色照的透白,细细绒毛都能看见。
肤色对比下,唇瓣更加殷红。
微微上挑的眼尾似乎带着勾子,周兴平不由看的脸红。
赶忙低下头,不敢再看,喃喃道:“不谢,不用谢,没有甜丫姐就没有我们村如今的好日子。
我阿爷说怎么报答你都不为过,何况这条路全村人都走,不单是替你们修的。”
甜丫却没有发现异常,每天照镜子,她对自己的变化其实没多少感觉。
长久不见的外人,再见就能发现巨大的区别。
年前刚落户时,那个头发枯黄、脸颊凹陷、肤色暗黄的丑丫头,摇身一变成一朵艳丽的娇花。
甜丫没发现周兴平害羞了,还喊人吃瓜子。
正说着,侯春燕从外面进来,“主子,车准备好了,可以走了。”
“好,出发吧。”甜丫站起来,周兴平有眼色,看人有事要办,立马说先走了。
甜丫没拦住人,笑着摇摇头,问侯春燕,“我这么可怕吗?吓得他都不敢抬头看我?让他吃瓜子也不吃。
我还想给他抓几把瓜子呢,一溜烟儿跑了。”
“我看不是主子吓人,是主子太好看了,那小子害羞呢。”侯春燕笑着答,末了欲言又止的看着甜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