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测者的干预如同投入静湖的石子,涟漪散去后,留下的是一片更令人窒息的死寂。裁决之矛悬于真界之外,暗金矛身光芒明灭不定,内部秩序符文剧烈冲突,仿佛在重新校准目标,又像是在积蓄着更恐怖的一击。那股冰冷的锁定感并未消失,反而因为暂时的沉寂而显得更加危险。
混沌真界内,诸女汇聚在玄一身侧,方才联手对抗的余波让她们气息相连,却也各怀心思。薪火之力的显现,观测者的暧昧态度,以及那悬顶之剑般的裁决之矛,都让局势变得前所未有的复杂。
“道尊,那观测者……”南宫婉最先开口,天机罗盘上关于观测者的信息依旧是一片混乱的乱码。
“非友非敌,遵循其自身的‘逻辑’。”玄一打断她,目光依旧紧盯着外界那根巨矛,掌心的混沌心焰与薪火金芒缓缓收敛,但他的气息却与整个真界结合得更加紧密。“它今日可以因‘数据冲突’阻滞裁决,他日亦可因‘逻辑需要’将我们抹除。依赖外力,终是虚妄。”
他话音一转,扫过身边诸位容颜绝世的未婚妻,声音沉凝:“外患暂缓,内忧未平。方才那星辰祭坛引动诸位道友源初法则共鸣,虽为陷阱,却也显化出一条路径——尔等之道,与我这混沌真界,与那薪火传承,皆可交融共生,乃至……相辅相成。”
此言一出,诸女神色各异。她们都感受到了,方才对抗祭坛和裁决之矛时,自身的源初法则在混沌真界这个环境中,似乎变得更加活跃,与那初生的世界本源,以及与玄一那融合了薪火的心焰,产生了一种微妙的共鸣。
星璇周身星光流转,率先应和:“道尊所言极是。我的星辰推演之道,若能引动真界星轨,或可助真界推演万物,明晰祸福,更能接引混沌星力,加速世界成长。”她说话间,引动一丝星辰本源,与真界天穹隐隐呼应,顿时有细微的星光垂落,融入大地,使得一片荒芜之地竟有灵草萌芽。
东方明月清冷接口:“极冰本源可定地水火风,镇压真界躁动,于归墟之畔设立永恒冰域,可平衡阴阳,遏制归墟暴走。”她玉指轻点,一缕极致寒气落入归墟边缘,那翻涌的混沌气流竟真的平复少许,与清灵之天的交接处变得更加稳定。
轩辕凤舞哼了一声,但眼神灼灼:“我的涅盘之火蕴含生死奥义,可于真界设立涅盘池,赋予万物一线生机,更能煅烧杂质,纯化世界本源。”她屈指一弹,一朵涅盘火苗落入一片刚刚形成的火山群,狂暴的地火竟变得温顺可控,丝丝精纯火元反馈天地。
苏九儿巧笑嫣然:“幻梦之力可编织梦境历练,加速真界生灵心志成长,更能演化虚实,迷惑外敌。”她袖袍一挥,一片如梦似幻的光晕笼罩一小片山谷,谷内时光流速似乎都发生了微妙变化。
瑶光、南宫婉、澹台琉璃、妙音也纷纷出言,阐述自身大道与真界融合的可能与益处。一时间,玄一周身道韵交织,冰、火、星辰、幻梦、因果、时光、寂灭……种种源初法则的辉光将他衬托得如同万道之主。
然而,这和谐的表象之下,暗流涌动。每条大道都想在真界本源中占据更重要的位置,获得更多的“话语权”。这是大道的本能,亦是道争的雏形。只是目前外敌当前,又有玄一压制,才没有爆发。
玄一将这一切看在眼里,紫瞳深邃。他需要她们的力量来共同壮大真界,抵御外敌,但也要防止内部分裂。平衡,是此刻的关键。
“诸位道友之心,我已明了。”玄一缓缓开口,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定力,“混沌真界,海纳百川。尔等可于真界之内,择地契合自身大道之处,立下道域,与真界共生。我会以混沌心灯与薪火之力为引,助尔等道域与真界本源相连。”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诸女:“然,真界初生,本源有限。道域先后、大小、权柄,需有所规制。此事,待渡过此次危机,再行商定。”
这是画下了道,也埋下了未来内部竞争的引子。诸女心思电转,皆默默点头,算是暂时达成了共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