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海生也带着民警,一起出发,人群立刻动了起来,压抑的沉默被急促的脚步声和呼喊打破。
于是,一行人又奔山林而去。
暮色四合,山风裹挟着深秋的寒意,吹得人骨头缝里都发冷。何平方打头,张支书和陈海生带着人紧随其后,何金凤被两个民警搀扶着跟在队伍中间,深一脚浅一脚地往大山深处跋涉。脚下的枯枝败叶发出细碎的碎裂声,在死寂的山林里格外刺耳。
何平方的心像被一只冰冷的手攥着,越收越紧。他凭着记忆,循着上次与张文强踩出的模糊痕迹艰难前行。每前进一步,张文强那张带着讨好又暗藏贪婪的脸就在他眼前晃动一次,紧接着,就是保险柜那冰冷空洞、仿佛嘲笑他毕生心血的惨白内壁。这两幅画面在脑中疯狂撕扯,让他太阳穴突突直跳。
“何局长,是这方向吗?天快黑透了。”张支书喘着粗气问,手里的老式手电光柱在浓密的树影间晃动,只能照亮前方几步远。
“快了,应该就在前面那道山梁后面。”何平方的声音干哑,带着一种连他自己都没察觉的紧绷。他努力回忆着那圆石的位置,以及张文强当时那副迫不及待要动手挖掘的模样。这小子,难道真敢自己一个人偷偷跑回来?
队伍沉默地行进,只有粗重的喘息和踩踏落叶的声音。山林在暮色中仿佛活了过来,扭曲的树影张牙舞爪。何金凤的啜泣声断断续续,像一根细线,勒得每个人心头都发慌。
突然,走在最侧面的陈海生猛地停住脚,手电光直直打向地面,声音带着惊疑:“支书!何局长!你们看这土!”
几道光柱瞬间汇聚过去。
只见前方一小片林间空地上,泥土呈现出一种异样的翻卷和焦黑色,与周围自然堆积的腐殖土截然不同。空气中,似乎还残留着一丝若有若无的、难以形容的焦糊和……铁锈般的腥气?
何平方的心脏骤然停跳了一拍!
“是这儿!”何平方的声音惨淡,带着一种近乎癫狂的颤抖。他猛地站起身,布满血丝的眼睛像探照灯一样疯狂扫视四周,手电光柱在焦黑的土坑和周围的树干上急促晃动。终于,他的目光死死盯在了不远处——那面山体下方,露出一个洞口。
“文强——!我的儿啊——!”何金凤也看到了那洞口,女人的直觉让她瞬间崩溃,发出一声凄厉到极点的哭嚎,挣脱搀扶的人就要往那洞口扑去。
“拦住她!”何平方厉声喝道,声音嘶哑变形。
洞口不大,只能容一人通过,何平方一思量,还是决定让民警先进去,回头看见所长陈海生,于是示意陈海生先进。
“你先进去探一探,我跟在你身后。”
陈海生立马应是,这么大的领导安排工作,他无法拒绝,而且是为了救人。
待陈海生钻进山洞,何平方紧随其后,再就是何金凤也抢着爬了进来。
三人进了洞,后面陆续大家都进来了,也不敢乱动,几束手电筒的光线把山洞照的大亮,入眼就是一片狼藉,周文强倒在不远处!